夜锦容虽然带队在前,但是心绪却不能安宁,锦瑟昨晚向他报告,是看着璇玑入睡后才离开的,但是在离开的那段时间,又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呢?他心里面隐约感觉到不安,筠尧不会那么顺从就一个人来,说不定璇玑就已经藏在了车队里面。但是知道了又怎么样,筠尧真的要这么做,他没有办法阻挡。好像这次一走,璇玑就会消失在他面前,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他却没有办法保证能困着她一辈子。而璇玑的确在堆杂物的马车里面的箱子里,尽量蜷缩着,颠簸的马车让她眼冒金星,恶心想吐。左手肘还缠着纱布,不管怎么放都觉得不舒服,但是这些璇玑都能忍受下来,她只想回去,属于自己的地方。也不知道颠簸了多久,她沉沉睡去又被颠簸醒来十几回,终于算是停了下来,然后有人走了过来,办下堆在箱子上的杂物,打开箱子。璇玑睁开眼,是伺候在夜筠尧身边的宫婢,叫桃子。并不熟悉平时也不多说话,不过却是一个很乖巧很值得信任的小丫头。她四下看了一下,小声地说道:“大王让奴婢给你送吃的。”她实在不明白,大王为什么要把她藏在这里,蜷缩在箱子里很难受吧。“他还记得我啊。”璇玑艰难地爬出来,舒展了一下筋骨,也不客气,接过干粮就大口吃起来,一点闺阁小姐的样子都没有。“我能问一句吗?”桃子怯生生起看着璇玑说道,关于璇玑的事情她是听的不少,听说这个女子和锦亲王还有大王都有纠缠,红颜祸水啊。“问吧。”璇玑坐在地板上,语气很随和。“大王怎么会把你放在箱子里的?”桃子小声说着,这是不该问的话题,但是她实在是很好奇,照道理说她应该和大王坐在宽敞的马车里,而不是在这受罪。“不放在箱子里,难道被夜锦容抓起来啊,我吃饱了。”璇玑很不以为然,活动了一下筋骨,又钻回箱子里,她可不想给夜筠尧添麻烦。这里离湮丹还很近,夜锦容绝对有可能把她打包送回去。“是。”桃子咽了一下口水,她直接叫唤了锦亲王的名字呢。夜筠尧看着回来复命的桃子,小声问道:“她没事吧。”“回禀大王,璇玑姑娘很好,一点事都没有。”桃子禀报完,低着头退了下去,王族的世界,她一个小小的宫婢,一点都不懂。夜锦容骑着马,看到桃子小跑过来,俊美的脸上是一片冰霜,桃子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小声说道:“报告王爷......您要奴婢查的事情,奴婢查到了,璇玑姑娘,她...在堆放杂物的箱子里。”“果然,筠尧啊,她可碰不得呢。”夜锦容也猜测的出来,只是不想当着夜筠尧的面,让大家难做,既然他执意要带她走,那么就顺着他的意吧。不过,最后,璇玑是不是真的可以离开,就要问问他夜锦容了。桃子一直低着头,她是一点都不懂也不想去弄懂,这些事情,离得越远越好。又不知道颠簸了多久,璇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颠簸,能安然入睡时,箱子又被打开,刺眼的光照射进来,让她眯着眼看不清楚来人。马车还在颠簸着没有停下来,那么箱子为什么会停下来的?“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听到来人的声音,璇玑马上清醒过来,本能地后退一步,脑袋便“哐当”地撞在箱子背后,发出很巨大的响声,疼得她眼泪都挤出来了。夜锦容笑着摇摇头,说道:“出来吧。”璇玑揉着脑后勺,警惕地看着夜锦容,该不会是夜筠尧出卖她了吧,不可能的事。璇玑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跟着夜锦容走出去,是夜锦容太精明,这点小把戏,能骗得过谁。“上马。”外面,有人帮夜锦容牵着马,他跨上马看着璇玑,马车依旧向前行驶着。“我会骑马。”璇玑看着他,不曾向前跨上一步。“难道你认为在我面前,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夜锦容的声音冷的可以,他对璇玑的容忍,已经足够了。而璇玑也不是一个胡闹的人,身处什么地位她比谁都清楚,每一步如履薄冰的感觉比谁都强烈。就算是那么抵触夜锦容,但是这里是他说了算,连夜筠尧都不可能动摇一下,她没有理由反抗。骑马她说不上十分熟练,但是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站在移动的马车木沿上,稍微跨出一步,夜锦容伸手就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由始至终璇玑都是一副排斥的模样,就算不牵着缰绳她都能坐得稳,不需要靠着身后的人,一点都不需要。“要是把我推下马,你骑着它能跑得了吗?”夜锦容才不理会她的排斥,嘴角抹着笑意,淡淡地说道。“我没有这样的想法。”璇玑的声音可谓是一点声调都没有,她不讨厌夜锦容,由始至终都没有,但是却也说不上喜欢。仿佛是,璇玑很少会喜欢谁,也很少会讨厌谁,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在筠尧身边,过的好不好?”夜锦容驾着马,一路慢慢地走着,上次要一个月多的时间才能从漠北回到湮丹,这次他也不打算赶路,依旧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正如他一开始说的,既然生而为贵族,有享乐的权力,为什么要辛苦自己。“很好。”璇玑尽量让身体靠前,以前也和百里扬,董清牧等一起骑马,但是却没有这样排斥,但是百里扬不同,眼前这个人给了她一种男人的感觉,而不是兄长,让她害怕。“中毒是怎么回事?”夜锦容说着,不由分说就要抓过她的手臂,她的事情,夜锦容比谁都清楚,安排两个人在她身边,不仅仅是白待着那么简单。璇玑把手给缩了起来,但是马背之上能躲到哪里去,夜锦容是诚心的,而她却又是有求于他,要是弄砸了一句话给关押起来送回去或者杀了她也是没办法,只能忍着。“别闹,掉下去怎么办。”夜锦容的语气里,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宠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从来都是别人讨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口吻,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璇玑沉着气,任由他撸起衣袖,已经三天了过去了,伤疤开始结痂,但是伤口结痂的地方,黑森森的很是吓人,这样的两条伤疤,看来是不会消去。“你要报仇么?”夜锦容皱起眉头,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