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了妆洗了澡，小语躺在床上，手机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她终于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响了很久，那边才有人接起来。“丫头……”似乎是睡着了的声音，浓浓的倦意让小语很自责，明明知道那个人有多辛苦，还这么晚了打电话过去，那人似乎翻了个身，见这边没有声音，又试探地唤了一声，“小语？”“墨，是我。”小语忽然坐了起来，有点别扭地想挂电话。谁知道她的意图竟然被电话另一头的人发现了，那边那个人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怎么，把我吵醒了就打算自己去睡了？”“当然不是。”小语立即否认，懊恼地叹气，“我不知道你已经睡了。”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刚刚十二点，通常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书房工作，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早就睡了。当然她不会知道秦墨昨晚通宵达旦才将事情连夜处理了，所以这会儿才有时间早点休息，不然回到C市被某个小丫头看到一脸疲倦又要念叨了。“怎么了，睡不着？”秦墨已经清醒了，这会儿也坐了起来，沉稳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十分清冷，但是听在小语的耳中却觉得温暖。“我……今天遇到郑恺了，还有林思琪。”小语咬唇，声音里透着几分烦躁。她从来都不是喜欢倾诉的人，她习惯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心里，在英国那几年这个习惯就更严重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回国之后，她好像又变得脆弱了，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多得有些无法负荷，所以才会习惯性地拨了秦墨的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在小语的心里，秦墨是个伟大的存在，仿佛任何人事情都难不倒他，不论小语有什么烦恼，只要告诉秦墨，他都有办法让她的烦恼烟消云散。甚至连小语暗恋郑恺这件事也是如此，她知道秦墨其实并不支持自己去C市念大学，但是也许是习惯使然，到最后秦墨还是成了帮助小语说服她父母的助力。“他还能影响你么？”小语一直都没有告诉过秦墨五年前的事，但是她不说不代表秦墨猜不到，尤其是后来郑恺和林思琪结婚，他自然也猜到了大概，只是小语从来没说，他自然也就不问。“我一点也不想再和他们牵扯上任何关系。”这是真心话，小语眉头深锁，信誓旦旦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想到对话那头小丫头一脸认真的模样，秦墨低低地笑出声来，那般冰凉中透着暖意的声音流淌在黑暗里，竟让小语有点脸红。“那你在烦恼什么？”秦墨又问。“成总监今天跟我表白。”小语闷闷地又说了一句，那边的呼吸似乎微微一顿，她有点紧张秦墨的态度，从小打到她都特别在意秦墨的看法，秦墨不喜欢的东西她几乎看都不会看一眼。“就是你之前说的成睿杰？”那边的声音波澜不惊，听不出情绪。“恩，就是他，他说之前在英国见过我。”小语也不知道怎么说，明明知道秦墨并不认识成睿杰，但是她还是很想知道秦墨的意见。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软弱，因为害怕犯错，害怕承担，所以习惯询问别人的意见，有的时候心里早就有了决定，却还是想从别人那里得到支持。“喜欢他么？”秦墨的语调很平静，仿佛只是一个如同天气般随意的问题。小语却有点踌躇，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他：“不讨厌。”那边似乎松了口气，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小语一直觉得秦墨真是个深沉的人，他从来不会让人看出他的态度，即使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小语。“既然不喜欢，就不要伤害别人。”秦墨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你之前是怎么对我说的么？”小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当时小语还在念初中，就已经听说秦墨在高中十分受女生欢迎，他似乎也谈过几个不错的女朋友，不过时间都很短，最后都不了了之。小语知道之后就装老成地告诉秦墨，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对方就不要和对方交往，不然对别人就是一种伤害。后来，秦墨就真的听了小语的话，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没有再接受任何女孩子的告白，尤其是连学生会主席那个漂亮到连她都啧啧赞叹的女孩他都冷漠拒绝，小语对这件事表达了惊奇，秦墨只是揉揉她的头朝她淡笑，并没有作出任何解释。“恩，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小语的声音又飞扬了起来，果然和秦墨通话之后，任何烦恼都会灰飞烟灭，她笑嘻嘻地开起了玩笑：“墨，你身边没有女人吧？我会不会打扰了你的好事？”秦墨头疼地扶额，这丫头果然不能宠，不过他还是带着笑意回答她，“你不觉得现在才问这个问题有点太晚了么？”“……”小语默默泪了，果然和秦墨抬杠是很不理智的行为，虽然这家伙看起来冷酷漠然，但是腹黑毒舌的程度绝对不可小觑。两人又天南地北地聊了半个小时，当听说秦墨明天一早要去工地视察的时候，小语才连忙让他赶紧休息。“明天还要上班，你也赶紧休息吧。”黑暗里，他的唇角微微扬起，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心疼，还是因为她的体贴。“墨，你什么时候回C市？”原本秦墨说了明天回来的，但是小语听他说了些A市的情况，感觉他可能没这么快回得来，终究没忍住问了一声。“想我了？”深沉又有磁性的声音通过电话传了过来，在漆黑的夜里竟如情人般的呢喃，让小语微微失神，只觉得耳畔滚烫，连心跳都加速了起来。久久没有的得到回应，秦墨才低低地笑了起来，不再戏弄她，轻声说道：“好了，早点休息吧，挂吧。”小语低声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望着屏幕上那张英俊的脸庞，咬着唇，几不可见地低喃了一句，“我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