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沈宁也自认为冰雪聪明,逢凶化吉,从来没几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来,简直莫名其妙。她撞开门,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随便摸了一个方向,咬着唇,让自己维护一瞬间的神智清醒。但她知道,恐怕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她因忍耐,血从耳边流下。没想到沈婉玉下的药竟是这样重!雾气中,白衣少女在丛林中奔跑,乌黑长发流散开,趁着她通红的面颊和雪白的衣裳,十分漂亮。不知跑了多久,沈宁觉得周身奇痒发热,再也跑不动了,脚下一软,跌坐在地,她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希望有人能救自己,可那个人绝对不能是男人。以她现在的状况,任何男人都不应该见。谢淮衣和苏珏正慢悠悠走在丛林中,失笑,“太子殿下还真是对那个沈五姑娘好啊,五姑娘说句话,太子就让大家都回去,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样的人,日后岂能执掌天下?”苏珏笑一下。谢淮衣看他并没有多余的意见,就大胆地直说下去,“太子殿下优柔寡断,每次做事都等着你善后。难道他日后登基了,还得让你继续跟着他,在他后面给他收拾烂摊子啊?殿下,您可别说您真打算这么无私呀。”“说那些做什么?”苏珏淡淡打断,“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谢淮衣不服气道,“我只是为殿下你不服啊,你手段才能,样样胜过太子千万倍。却因为太子是前皇后的亲生子,皇帝非要把大位留给他,害的殿下你这样的才华,却只能屈居太子之下……”苏珏淡声,“难道你在怂恿我像清王一样告诉父皇,我觊觎他的位置很久了吗?你看看清王现在的地位,就知道他错的多离谱了。就算是太子,都不敢这么做,他却这样,怪不得父皇厌恶他。我若是如此,离清王现在的地位也不远了。淮衣,你在我跟前说这些也就罢了,到外面也乱说的话,我是不会饶你的。”“放心放心!”谢淮衣对他无奈,“殿下您就是给圣人,为了维护您光辉灿烂的形象,我在外面可是一点不敢给你惹事的。你没听外面人都是夸我的多呢?”苏珏一笑,“好了,别说那些朝事了。既然出来参加宴席,就好好放松一下吧。既然太子非要大家回来接姑娘们一起,正好我们可以跟阿宁一起。”谢淮衣也笑着点头,确实,跟阿宁在一起,比和那些女人舒服多了。但谢淮衣的眼睛突然一眯,看到前方草地上躺着一道白衣少女,不禁讶然,“殿下,你快看,那……似乎是阿宁?”苏珏本漫不经心地看去,见到草地上果然躺着一个人,眼中一眯,连忙奔去,谢淮衣跟在后头。到了近前,苏珏将少女抱起来,才看到她的面容,长发散开,她闭着眼,脸通红,神色极为痛苦。苏珏拍拍她的脸,柔声,“阿宁?你怎么了,还能站起来吗?”朦朦胧胧中,沈宁感觉到一股溪流将自己包围。好热啊,她想沉醉在泉水中不要起来。但那道温和的声音,总在她耳边不停说话,好烦!沈宁费力地睁开眼,朦朦胧胧地看到一个人的影子。她扑将过去,对着那人粉红的双唇,就吻了上去,舌尖抵开他的齿,钻入他的唇舌间。苏珏一僵,没料到沈宁会这样。谢淮衣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女抱着苏珏在亲吻。苏珏十分尴尬,想把沈宁从自己怀中拉下去,但她缠得十分紧,让他越弄越乱。好不容易把沈宁从怀里拔下去,殿下觉得自己都出了一身汗了。少女倒在他怀中,蹙着眉,又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谢淮衣看半天,道,“殿下,阿宁似乎被下了药,我看她十分不正常。”苏珏看他一眼,“我看出来了。”沈宁亲吻他亲吻得那么火热,这根本不应该是一个十一岁小姑娘做的事。他多年来平静的心情竟升起了一丝怒意,到底是谁这样对一个这么小的小姑娘?简直是禽兽不如!谢淮衣则根本不知道苏珏的心潮起伏,他只一径低着头研究沈宁,突然指着沈宁的耳朵,急声道,“殿下,阿宁的耳朵一直在流血,是火气得不到发散……”他喃声,“这药也下的太毒了,分明是要阿宁死啊!糟了,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情,应该让温许岩也上山来嘛,他总会有办法的。”苏珏横抱起沈宁,看看四周,沉声,“先找片湖水,阿宁快坚持不住了。”“好。”谢淮衣立即站起,在前面开路。但他回头时,看到苏珏只抱着沈宁,沈宁的脸都烧成了血红色。谢淮衣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对殿下说,“那个,殿下啊,你看阿宁都这样了,在咱们找到湖水前……你能不能先缓解一下阿宁的痛苦啊?不然我怕她都坚持不到你找到水。”苏珏僵一僵,瞪他一眼,谢淮衣吐舌头,立刻转身不看他了,在前面带路。苏珏抱着怀里的少女,低头看她,果然如谢淮衣所说,沈宁的耳朵一直在流血,他也担心,再这样下去,会有什么后遗症。谁知道那个恶毒的人,给沈宁的药下到什么程度呢?苏珏垂下头,轻轻吻上沈宁干涩的唇瓣。像是察觉到水源一般,在他覆上她的双唇时,她仿若有知觉似的,张开嘴回应他,吻得火热。谢淮衣无意间回头,就看到苏珏抱着怀里少女,低着头和她亲吻。他一时脸爆红,赶紧扭头,天啊,圣人一样刻板的苏珏,居然会这样对阿宁。其实之前那话,谢淮衣只是开玩笑说一说而已,他只是想看到苏珏殿下尴尬的样子而已。没想到啊,殿下竟然真的会照他的说法,去亲沈宁。谢淮衣怔了怔,脸上的笑容微有些失落:明明是他先遇到沈宁的,但和沈宁更好的,似乎是苏珏。一直都是。谢淮衣茫然,有些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自己做的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