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本来还静静地端坐在那里,经由梁雪柔这么一句话,她不禁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手指有些哆嗦地指向梁雪柔的方向。“你......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污蔑你吗?那要是如此的话,我敢问柔夫人,你这也是在说侯爷他也是在污蔑你了?若这件事情真的如你所说,不是你的所作所为,那么我敢问侯爷为何要去你淑香园?侯爷又为何无缘无故斩杀了一个畜生?又缘何不准你淑香园里的人打扫那血迹?难道说侯爷的这些个做法都是对你柔夫人的污蔑吗?”崔氏一般说着话,一边剧烈地喘息着,凝云站在一旁,不停地替她拍打着后背。“弟妹啊,你可仔细着自个儿的身子,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也就不要再提及了。这不,该惩的该罚的,侯爷不也都做了吗?”杨氏适时地拍了拍崔氏的手背,看似调和的话音里,却是又一次在崔氏的面前挑明梁雪柔的不是。一直听着崔氏数落的梁雪柔,也并没有因为杨氏的挑拨而出言反击,心中最为信任的那个人都认为此事出自她之手,对于旁人的冷眼相待,她已经早就在尚书府的时候,便习以为常。现下,又岂会放在眼里?对于彼此信任之人,她以为不需她多言,他也应当了解一切。所以,面对安墨焱,她甚至都不曾有过多的解释,从他误会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开始失望。而面对体弱多病的崔氏,她之所以出口解释,却是因着对于她的同情,她不想那么一个人愣是被别人给蒙蔽了双眼,临了的话,还被利用了。但是,解释的话,她梁雪柔也只会说一遍,信任与否,也全在听去的人,似乎与她何干?在尚书府里,跟大夫人云氏的争斗,几次失利,都教会了她一点。那便是:当你本身不具备和对手对抗的力量的时候,那就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待哪日,你已准备妥当,蓄势待发的时候,定要一招致命,让对方没有反击的机会。所以,此刻,她依旧沉默!太夫人见梁雪柔不吭声,便把话题转到了今日的目的上,“雪柔啊,今个儿趁着大家都在,我就是来问问你关于让墨焱纳王姑娘为妾的事情,你可有意见啊?”乍听到这一消息,梁雪柔的心头还是忍不住一凉,最近的侯府里,大家都在谈论王太夫人家的侄女王湘莹。她也曾听闻过下人们纷纷揣测是要被安墨焱纳为妾室之事。但是,她总没有当回事。一来是因为她觉得安墨焱那里不会同意,想来也是她想多了;二来是因着王湘莹是王太夫人的人,就算她有意,太夫人也不会同意的。眼下,看这个形势是,所有人都是持赞同的态度的,想来今日叫她来,也并非是真心想要询问她的意见。不过,是走过过场,通知她一声罢了。“母亲说笑了,此事哪里轮的着雪柔说话,只要母亲和姨娘看的王姑娘好,侯爷......他喜欢,姐姐又没有什么意见的话,雪柔更是欣喜的很了。”“太夫人这问你,也是看得起你。不过,方才你说的也对,你也没有什么说话的份儿。不过,这也怨不得别人,想来你嫁入我们侯府也有半年有余,但凡,你自己争点气,不劳神地动些歪心思,给我们墨焱添个世子,我们也不用费这些个心思。唉,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是些不争气的。”王太夫人坐在一旁又不免奚落起梁雪柔来,只是,她这前半句话还是针对梁雪柔的,后半句话却又是把崔氏和戴姨娘都给骂进去了,连着太夫人也被牵连进去,因着这崔氏可是皇后指的人,而那戴姨娘也是太夫人硬生生要塞给安墨焱的。“好好的就事论事,你怎的就不能消停会?”太夫人脸上一沉,手中的茶杯重重地落在桌子上,王太夫人虽有不甘,却也不敢多加言语,撇了撇嘴,便也作罢了。“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王姑娘暂且就在府中歇下,着大夫给王姑娘好好调理身子。等侯爷南下回来,就举办仪式。这段时间,你们都开始着手准备着吧!”“调理就不必了,我们家湘莹祖传的医术,倒是各位要是有个身子不爽的,可以让她请请脉,抓上几服药调理调理,兴许比起那些个中规中矩的太医,还有些意外的收获。”“姨娘此话当真?想不到,那湘莹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还会此道呢?”杨氏立刻就着王太夫人的话往下说,她更是高兴了,“改ri你试试便知了,倒不是我这个做姑母的夸我这个侄女,倒真是个让人心疼的主儿。”“既然如此,那是更好不过了,就让她把自个儿的身子好好调理一番,待嫁入侯府之后,能够早日为我们侯爷诞下世子。你们各个园子里都还有事,我就不留你们了,都去忙吧!雪柔暂且留下,我有些话想要问问你。”这是太夫人第二次当着众人的面,把梁雪柔留了下来,安以宁的事情发生之后,宜安侯府里的人都对梁雪柔更是看不入眼。倒是这个太夫人,就算安墨焱把动静搞的那么大,她老人家却当那件事情从未发生过似的。倒是因着梁雪柔的病情,越发地关注着了。待众人走后,太夫人看向脸色有些苍白的梁雪柔,这孩子是她那时一眼相中的,本来以为已经无缘。却阴差阳错地嫁入了宜安侯府,也算是一种缘分。现下这形势,老太太倒是不知晓梁雪柔的存在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母亲......”梁雪柔唤了一声太夫人,看着她方才沉思的样子,不知道留自己下来所谓何事。“雪柔啊......难得你如此聪慧的一个丫头,怎的就看不明白侯爷对你的心思呢?”见太夫人又提及安墨焱,梁雪柔的眉头微皱,略显不解地问道,“不知道母亲此言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