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昨晚上亲眼所见的场景，蔡虎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张志德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蔡虎的诉说，直到蔡虎说完，这才点了点头，“好了，小虎，你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也辛苦了！老蔡，就让小虎先回去休息吧。”蔡博渊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蔡虎一眼，嘴里没好气地埋怨着，“他哪里就这样娇气了？出了这样大一个篓子，我看他怎么补！”话是这么说，可老头子也没有要求他继续留下。蔡虎连忙敬了个礼，就逃也似地转身离开了。张志德从位置上站起身，发了一根香烟给对面的蔡博渊，“老蔡，坐坐坐！”蔡博渊接过香烟有些无奈地朝张志德笑了笑，“老来子，老来子，我们蔡家也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蛋，也是我夫人太宠他的缘故。这孩子，一点担当都没有！”也不知道是谁半夜三更急吼吼地打电话过来让他向指挥部下命令，张志德在心中冷笑了一声，笑道：“都一样，都一样！都是做爹妈的人，哪里会不明白？不过老蔡，你也知道，小虎刚刚受了罪，有些事我也不好详细问他。可这么多人没了，有些事情还是要问问清楚，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我听说，徐明是跟着小虎一块回来的是吧？你看，把徐明叫上来问问怎么样？”笑面虎！蔡博渊目光锐利地看了一眼对面那个白白胖胖，鼻子上还架了一副金丝眼镜总是一脸笑眯眯的张志德，在心中暗骂。“成！有些事我也想好好问问他！”徐明知道，有蔡博渊这个老不死的在，张志德就不会为难蔡虎。但是死了那么多人，百来辆的军用大卡车都陷在了SZ市内，事情闹得这样大，张志德不可能只听蔡虎一个人说的就算，他肯定是要被叫过去问话的。所以，干脆连衣服也没换。只不过叫了个警卫兵从食堂里拿了几个馒头过来，就着一杯白开水速度极快地塞进了肚子里，就在指挥部大楼里等着张志德的传唤。果然，蔡虎才刚刚从电梯里下来，他就接到了通知，张志德要见他。和蔡虎擦身而过的时候，蔡虎第一次对他露出了那样亲善的笑容，一句“徐明，以后我把你当亲兄弟”的话就顺着风擦着徐明的耳朵飘了过去。徐明心中冷笑，只是朝目露期盼的蔡虎点了点头，换来蔡虎似乎了然的笑容后才走进了电梯。摁了几个键，电梯门在蔡虎回头看过来的视线中徐徐合上了。盯着显示屏上那个不停变换跳动的数字，徐明心中暗暗拿定了主意。天枢基地三大巨头，张志德是首长一把手，蔡博渊和汪浩是副首长，是二把手和三把手。可张志德是空降来的，蔡博渊和汪浩心中早有不服，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蔡虎的事看似任务失败，实际上这桩事可大可小，事关张志德和蔡博渊之间暗地里的博弈，只看张志德到底是准备拿这桩事发难，还是暂且隐忍不发了。不过不管张志德到底是什么态度，准备怎么做，他再也不想“伺候”蔡虎这个没脑子的脓包了！木门被轻叩了两次，张志德吐了一个烟圈摁熄了手中的香烟，“进来！”徐明从门外进来，先朝张志德和蔡博渊分别敬了礼，这才转身合上了门。张志德和颜悦色，“来来来，小徐同志，辛苦你了！快坐下，快坐下！”不管怎么说，小虎昨晚上能够脱险，徐明是有功劳的。蔡博渊难得收起了面对下属时一贯带上的严厉，朝徐明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徐明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有警卫员进来泡了茶，气味香甜悠长的西湖龙井头茶在玻璃杯子里被滚水一冲，碧绿色旗枪般的绿芽就在杯子里打着旋上下起伏起来，美不胜收。张志德笑了笑，“要不是你拼命，小虎说不定就回不来了。我听小虎说，昨晚上是你背着小虎从丧尸鼠的包围圈中一步步走出来的？”徐明一脸的忠厚，抓了抓头笑道：“我是土系异能者，升到四阶之后能够发出一个土盾，当时情况又紧急，我只能想法子保住蔡指挥官……至于其他的……”徐明脸上流露出了伤感和遗憾，站起来低着头朝张志德和蔡博渊说道：“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还请两位首长处罚我！”张志德连忙招手示意徐明坐下，“我和蔡首长都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有些情况还没摸清楚，所以才叫了你上来问问。小徐同志，快坐下，别紧张！”蔡博渊也跟着开口：“坐下来吧！你救了小虎，我感激你。瞧，我刚才就跟张首长说了要表彰你的事！”徐明一脸受之有愧的样子，“谢谢首长，可是我实在愧对那些士兵们和异能小队的队员们……”张志德和善地摇了摇头，“这也怪不了你，谁也没有料到很少出现的丧尸动物会在SZ市内大批量的出现。”张志德话锋一转，问道：“只是我听蔡指挥官说，你们是在下午的时候在市区里碰上那一大群的丧尸鼠的？”蔡博渊放在大腿上的手猛地一缩，紧紧捏住了，一双厉眼带着几分压迫看向了徐明，“张首长的问题，你好好回答。”哪怕徐明已经打定了主意，可此时的情形还是让他忍不住背后起了一层毛汗。避过了蔡博渊锐利的眼神，徐明有些迟疑地朝张志德说道：“是……是下午的时候！”虽然看出了徐明的犹豫，可张志德却没有再追问了。轻轻放过了这个问题，又挑了几点问了问，就让徐明出去了。“你这次功劳很大，我会告诉办公室，马上对你进行表彰。不过小徐啊，以后你可要更加进取，可不能就因为一次的荣誉就忘记奋斗了！”“是！”张志德的态度如春风拂面，连“同志”两个字也丢了不用。徐明似乎没听出张志德话里藏着的话，只是一脸的感激，朝张志德和蔡博渊敬了礼，这才转身出去了。蔡博渊松了一口气，也站起身向张志德告辞，“小虎这毛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恐怕我夫人要吓坏了。唉，都说儿女是爹娘的债，哈哈！老张，我就先回去一次？”张志德一向有成人之美，点点头朝蔡博渊笑道：“和毛姐说说，没事！孩子多捶打几次，日后就更加成材了！”蔡博渊走了，张志德才收起了脸上那层温和的神情，目光阴暗地盯视着刚才蔡博渊坐过的那张靠背椅半天，才收回目光又在脸上挂上了一层温和的笑容。伸手摁下了电话机上面的通话键，张志德低声说道：“把徐明给我叫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