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天!?”方白修眉一挑,眸中带着冷厉之色,看着面前之人道“升什么天!”另有年纪稍大的长老解释道“我羌夷氏族人世代侍奉月神,祭司与长老都深谙月神之秘,不能做长老了自然也不能再做回普通人,只能到月神身边去伺候……”岂有此理!这简直是草芥人命的委婉说法!哪里来的月神,哪里来的秘密!说的好听是升天,好像无上荣耀一般,但事实上呢,无非是要将人逼上死路,天涯啊天涯,你若是真的就这么任人宰割了,那我方白也就不管你了!她这么想着就要抬脚踹开天涯的房门,脚底板在离那扇门板一寸的时候,又将脚缩了回来,想到天涯房内的景象,方白意识到这绝对不能被这三个人看到。喜欢上了一个亦师亦母的人,这绝对不是一件值得宣扬的事情,不管是在中原还是在羌夷氏,都是世俗所不能容忍伦理所无法接纳的。那三人虽是长老,但也深知这所谓的升天并不是好事,便好心出声提醒方白道“这位……姑娘啊,天涯长老许是不在房内,我等敲门敲了半天了,动静全无。”方白便道“我进去看看,你们不要进来,这般鬼祟可不是君子所为。”那三人点头,方白这才一闪身的进了房内。出乎意料的是,天涯房中已然收拾的一尘不染,没有留下任何关于清明的字片,好像这个地方一直没有人住一样。室内室外的找了一圈,没找到天涯的身影,方白蹙眉,转而走出房内,摇头。门口的三个人看了方白的情形,纷纷叹气道“这可如何是好,难道,难道天涯逃走了?”天涯不可能逃走,就算与这个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方白还是可以看出,他重情重义,不必说千骑将自己托付给他,他不会把自己随意的抛弃在这儿,就说还有一个清明呢,他又怎么舍得与清明分开。清明?想到这两个字方白便心中有了计较,蹬蹬蹬的跑出竹楼,直接向楼外的山洞跑去。清明只是一个活死人,还离不开洞内的千年冰棺,所以只要找到清明就一定可以找到天涯,然而,当她快步进了洞内之后,却还是扑了一个空。冰棺空了,洞内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哪去了?清明去哪了?天涯去哪了?难道一起离开了?不可能,清明的身体状况让她离不开这具冰棺,而天涯更不可能铤而走险的带着清明离开。如果她猜的没有错……方白又扭身沿原路回去,出了山洞极目远眺,只见羌夷氏的族人们依据着优渥的地里环境,在山谷之中搭建竹楼木屋,以长长的吊桥相连,连绵起伏一片,环环相扣,户数众多。她突然拔腿向族人居住的地方走去,路上遇到一从山上下来,身背药篓的青年,方白赶紧将他叫住。那青年看向方白的时候脸上有惊讶之色,随即便想逃离,方白眼疾手快的,翻身一跃,直接掠到他的面前,将他面对面的拦下。青年男子顿时吓的双腿一哆嗦,连声喝道“你,你要干什么!干什么!你要乱来,我,我可要叫族人了!”方白挑眉看向他道“我倒是想看看,是你的族人快,还是我手上的剑快。”青年顿时就被她唬住了,也没了壮胆的筹码,不禁哭丧着个脸道“你要做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唉,不过才几天,自己的形象就在这些善良族人中大变模样,她怎么就从一个人见人爱的中原姑娘变成了外族妖女,可见族长的给他们灌输的思想是有多么的根深蒂固。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方白也无他法,只是大声呵斥他道“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就饶你一命!”“你,你要干什么!”“说!那个肥到流油的族长在哪!”“你!你居然诋毁族长!”“我只是阐述一个事实,”方白笑的不怀好意“月神规定不可以说实话的吗?”好像没有……那青年挠挠头,好像,这确实是事实。方白道“不要再拖拖拉拉的了,赶紧带路!”那青年也不知方白在打什么坏主意,赶紧义正言辞道“我不!谁知道你要做什么!”方白举着手上的剑威胁他道“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将你的脑袋切下来,将你的皮剥下来,将你的肉你的血,全部喂狗!”不出所料的,青年男子吓的一哆嗦。方白又道“我可是妖女,能收拾我的只有你们族长和大祭司了吧,现在我要自投罗网了,你怎么还磨磨唧唧的?”青年转而一想也对,便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地方说道“就,就在那儿……”方白直接一剑拍在他的腰上“带路!”跟着这一脸哭丧样的青年走了没多久就到了羌夷氏族长居住的地方,族长居住的地方也无甚出奇的,也是离地面距离较远的木制楼阁,只是房子大了些,门前错综复杂的栈桥多了些。在栈桥另一头,那青年指着那座大屋说“族长,族长就住在里面。”要不是有人带路这地方还真不好找,还以为从族长身宽体胖的样子来看,他必然也似中原的商贾巨富一样,千屋广厦富丽堂皇的,却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低调。方白手上未出鞘的长剑在青年的肩上拍了拍,以表达了自己的谢意,接着就全然不顾的沿着栈桥向族长的住所走去,在她身后,那青年却是避之不及的赶紧跑了,他要将妖女又回来的事情告知全族的人。方白走的只是七八条栈桥中的一条,如果将这吊桥看做是道路的话,那能在门口修这么多路的也只有羌夷氏的族长了,方白再三确定,才在木楼前停下。三层的木楼,门窗紧闭,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玄机,侧耳去听也听不到什么怪异的声音,想到自己那日被他骗到祭祀台,关在暗无天日的石洞中,方白就开始暗自咬牙,今日,不管清明和天涯在不在这里,她方白反正是新仇旧恨都要和他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