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对外面的风风雨雨,温苏心只呆在自己院子里,没再折腾。以她现在在外面的各种风言风语,还是不出去的好,先避避风头,也先好好想想理理思绪。只两日后,果真如“温苏心”所言传来消息,嘉宁帝下旨册封温苏心为太子妃,待今年夏天温苏心行过及笄礼便入主东宫。东宫太子前头娶了一个太子妃,生下一位嫡皇孙和一位郡主,皇孙已然十岁,但三年前太子妃病殁了。嘉宁帝在群臣各家千金之间这么一看,选中了温相家的千金,一道圣旨就降到温府,天子金口玉言,一锤定音。这件事是瑞孙怀靖来找温苏心的时候,顺便提起的。温苏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被逼着学绣花,手一抖,那绣花针一戳过去直接狠狠扎进了手指里,又快又狠!痛得温苏心眼泪都泛上了眼眶。“啊!小姐!”银杏立时大喊了一声,慌忙拿起温苏心的手看着,动作敏捷地为她包扎,关切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疼吗?”瑞孙怀靖疑惑地看着温苏心,瞪大了一双丹凤眼,十分不理解地道:“二妹,又不是你要做太子妃,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啊?”“温相和两位温公子可有说什么?”温苏心怔怔地问道。“皇上圣旨赐婚,温相和温公子自然是谢恩啊!”瑞孙怀靖理所当然地道,水润的眸里的疑惑之色更深了,“二妹,你……”温苏心立时抢先笑了,截断他的话,“上次同温姐姐说话,她貌似并不愿意。我想着,一直听说温相和两位温公子十分疼爱温姐姐,以为他们会想法子另做打算。”“哦,这样啊。可皇上看中的人,哪里能逃得了呢?”瑞孙怀靖宠溺地摸摸温苏心的头,眉眼一弯笑得像狐狸,“还好咱们家小门小户的,你想当太子妃都没资格。”温苏心别开脸,不着痕迹地低下了头。她一直都不想进宫,但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躲开了属于温苏心的命运。瑞孙怀靖看温苏心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挑了挑眉,狭长的眼微眯,微微拔高了声音,“你不是也跟她们那样想要争这太子妃的位置吧??”“没,不过是替温姐姐感到难过而已。”温苏心怏怏一笑,眸光落在窗外,转移话题道:“夏天就快要到了吧,好闷,爹和娘成日让我学这些,莫不是要我去考女状元?”瑞孙怀靖默默地看了她半晌,才叹息一声,“你这才好,就让你学这学那,是挺闷的。”他伸手宠溺地摸摸温苏心的头,“二哥给你想想办法,你就放宽心吧,想把鸳鸯绣成野鸭子就把鸳鸯绣成野鸭子,想把凤凰画成乌鸦就画成乌鸦!”温苏心一听,立马十分狗腿地抱着瑞孙怀靖的手撒娇,“谢谢二哥!就知道二哥最好了!”这招对付她自己两个哥哥那是屡试不爽,果真,瑞孙怀靖也是一脸受用的表情,欣慰地道:“有个妹妹还是好的!又乖又可爱。”于是第二天,温苏心就接到慕家小姐的邀请函,说是那日赏牡丹一见,立时同温苏心引为手帕交,相谈甚欢,故而特请温苏心过府一叙,再聊聊茶道。温苏心拿着请帖看着,眉梢眼角都是融融的笑意。貌似那日,温苏心连慕家小姐的影子都没瞧见。估计又是瑞孙怀靖求的慕淇君,到不曾想慕淇君撒得一手好谎啊。原来,公子也会帮人撒谎,原来,公子还有这样的一面。瑞孙怀靖站在不远处,看着笑眯眯的温苏心,嘴角上扬勾出一个温和的笑,他清粼粼的眸光中全是宠溺的味道。对瑞孙大人和瑞孙夫人来说,能让自己女儿结交镇国公家的小姐,那是乐意之至的。当然,如果能顺带着嫁入慕家那是再好不过了。是以,一切都很是顺利。温苏心和瑞孙怀靖就一道去了慕家,只是鉴于上次去慕家中途的变故,瑞孙怀靖硬是要跟温苏心一道坐马车。因为就能见到慕淇君了,温苏心嘴角就微微上扬,奥君公子啊,那个住在她心里的人啊,原来她也能离他这么近了,叫人多么欢喜。瑞孙怀靖瞧着含笑的温苏心,挠挠自己下巴做沉思状,“你这笑的有点猥琐啊!莫不是思春了?”“二哥!”温苏心轻轻瞥一眼瑞孙怀靖,嘴角上扬扯出好看的笑,“是不是爹和娘没给你说门亲事,你希望我提醒提醒爹和娘你想成家了呀?”“好妹妹,你别开玩笑了!”瑞孙怀靖立时罢手,他狭长的凤眼微微眯了眯,便带了笑意,像只狡猾的狐狸,“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成亲这种事,有大哥就好了。不过……”他眸光落在温苏心身上,“我说妹妹,你现在还喜欢温徽寒那个人渣吗?”温苏心立时狠狠瞪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拜托,乱、伦这种事她一点兴趣也没有好不好啊!温徽寒虽然是她义兄,但那也是她哥哥好不好啊!“不过,”温苏心扭头看着他,十分好学地问道:“温大公子是大殷双绝之一,人人都说他才德兼备,怎么就成人渣了呢?”瑞孙怀靖这么时时刻刻都保持最帅的形象的人,听了温苏心的话愣是翻出一个白眼,外加附送一声冷笑,“你当年瞎了眼喜欢这样的人,我是从来没看他顺眼过。”温苏心咯咯笑了,原来是替自己妹妹打抱不平,看自己妹妹这么些年要死要活地追着温徽寒,他这做哥哥的护短便迁就温徽寒了。凭良心说,瑞孙怀靖这人荒唐是荒唐了一点,但也着实是一个好哥哥来着的。及至到了慕家,两人在仆从的指引下,七弯八拐走到花园,仆从便施礼退下去了。瑞孙怀靖对着温苏心努了努嘴,示意她看丹若亭,嘴角勾了勾扯出一个狐狸式的坏笑。诚然温苏心很喜欢慕淇君,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瑞孙怀靖这二愣子给识破了吧?不管怎样,能见到慕淇君就是好的,温苏心便喜滋滋顺着他的指示看了过去,然后笑容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