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若被竺紫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吓呆住,她的眼朦胧地起了一层泪光,“你,你说什么?”“我不是什么善徒!”竺紫琴慢慢松开灵若,“你也不是!若你耿耿于怀你姐姐的死,希望借我之手达成报仇目地的话,也并非完全不可行,只是我信不过你,因为你希望的结果是坐山观虎斗,然后一箭双雕,但我不会轻易让你如愿,我还有……比你的报仇更重要的事儿得去做,所以,我怎么可能将你当成是自己人?”灵若捂着胸口,站直了身子,脸色也变得煞白,“姑娘该知道,命人将我姐姐杖毙的人,是王爷和娘娘!”“口是心非吗,灵若,从你约见我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盘算的是什么,一个人坦诚与否,我相信自己还是辨别的出来的,而你,从一开口,就从未坦诚过!”灵若左右看了看,“如此说姑娘不相信我,所以我便是说出消息,姑娘也未必信的,对吗?”“你最恨的人,想必是王爷跟娘娘,而要从他们身上为你姐姐寻仇又是最难办到的,基于此等缘由,你自然会先示好于我……”竺紫琴笑笑,“故你的消息应该是真的,而我也才会同你提交换条件!”“交换条件!”灵若几乎咬牙切齿道,“那我们就来说说交换条件吧,你如何知道我姐姐的葬身处?我在王府小心翼翼费尽心思,也没打听到半点下落。”“机缘巧合!”竺紫琴冷冷地将头侧向一边儿,“总之我就是偏巧知道,这个条件若对你无关紧要的话,那我还真怀疑,你所作所为究竟居心何在了?”“如果那人真是姐姐的话!”灵若恨恨道,“我跟你成交!”“可是……”灵若又继续道,“你一个消息换我一个消息,这次倒罢了,你既不信任我,下一次,我倒想看看,你又用什么来跟我交换!”竺紫琴没答灵若,的确,她能利用来与灵若交换消息的东西少之又少,下一次她又该怎么应付灵若呢,倘使灵若的消息真的十分重要?罢了,顾不了那么多,竺紫琴转念想到,还是先管了眼前再说!“只要你仍想达成目地,灵若,你清楚凭你一个人绝对办不到,故我有把握,我就是你需要的最好交换条件,不是吗?”竺紫琴回脸冷冷地笑笑,随即话锋一转,“说吧,我先听听你的消息,然后我会告诉你我所知的。”灵若的脸更加惨白,当她的盘算被人看透时,她其实已然输了,不过是在硬着头皮强撑罢了。“我把娘娘告诉我的地址泄露给你们后,去那家宅院没有找到需要找的人,就回去向娘娘如实禀明了,本以为此事就会结束,可前两天,娘娘又叫我去一趟,在宅院外的墙角画一个标记,并且于第二天我见到了在我画的记号旁边,多出了一个回应的图案。”灵若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记号?什么记号?”竺紫琴眉头深蹙。“娘娘叫我画下了一条匍匐曲行昂首吐信的小蛇。”“对方回应的又是什么?”“盘蛇,蛇首同样昂立。”“是不是这样的?”竺紫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木枝,在两人脚下的草地上画了几画。“没错!”灵若道,“我百思也不得其解,姑娘明白是什么意思吗?”“你回禀了娘娘后,娘娘说了什么?”“没说任何,只叫我可以下去了。”“她……是何样表情?”“好像……”灵若仔细想了想,“好像有所欣慰,就是心头一块大石落地那种表情。”“唔!”竺紫琴点点头,“一时间我也解不开画谜,得回去好好揣摩揣摩,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你姐姐葬身之地的方位吧。”灵若未有生疑,依言附近了竺紫琴,竺紫琴压低声音说了几句,却在说完后一把拉住了灵若的手臂。“姑娘……”灵若于诧异中挣扎了一下,然未能立即挣脱开竺紫琴。“姑娘是在诳我吗,只有大致的方位,要奴婢怎么找?”灵若盯着竺紫琴道。“荒郊野外,能辨认大致的方位就不错了,具体的位置……恐只有我的下人才能真正找到,不过你放心,若你有要求,我可以命人另选良穴将你姐姐好生安葬,到时会通知你良穴所在!”“不必麻烦了!”灵若道,“事情了结,我想带姐姐回乡安骨,只是不知到时,我还能否找到姐姐。”“或者说……”灵若又道,“我要是得了机会,可以去寻姐姐,你的下人愿意引路吗?直接到周府去找你,不会引人疑心吗?”“我答应你的,自然会相帮到底,倘使我还在平梁的话……”竺紫琴又向灵若凑近了一些,“你不必亲自到周府,让人传个话或带封信,我们在约定的地方见面即可。”“好……”灵若的好字尚未落音,却感到袖管中探入了一根冰凉的指尖,她吃了一惊,猛然用力摔开竺紫琴的手,跟着道,“你干什么,姑娘!”竺紫琴虽被摔开,好在灵若的力道并不大,因此她退了两步后,很快就立稳了身形。在她举起来,举到灵若眼前的纤指间,已多出了一根像是针灸所使用的扎穴长针,但针体不但十分硬挺,还乌黑溜紫,泛着诡异的光泽。“这是什么,灵若!”竺紫琴平静地追问道。“还给我!”灵若挥手欲抢,可背竺紫琴轻巧地避过。“还给我!”灵若再一次道,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根针,试图寻找更有利的机会将它抢回手中。竺紫琴将针凑近鼻尖嗅了嗅,面呈狐疑之色,最后道,“好奇怪的气味,是什么呢,一时间竟辨别不出来!”灵若闻听,刚松一口气,偏闻竺紫琴又道,“今儿果真是娘娘要见我吗?”“你……”灵若语塞,狠狠地瞪了竺紫琴一眼,又再一次的转首四顾。“谁,谁要来,是贺兰元靖吗?”竺紫琴冷笑着收回手中的针,“你一直不停地四下张望,我起初还以为你是过于紧张,现在我知道,你是在等人,对不?此密道根本不通往奉秀陵后山的凉亭,娘娘也没去凉亭等我,否则,娘娘又该如何向王爷解释,她单独召见我的原因呢?”“一切都是贺兰元靖跟娘娘早商议好的。”竺紫琴顿了顿,接着道,“之所以派你来引我走上这条道儿,是因你乃娘娘的侍婢,我不会生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