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凰坐在一旁笑着听,这话不假,上一世,她和巧妮同住一间房,的确是可以看到巧妮总是偷偷藏着好吃的,似乎在她的眼里,吃才是唯一重要的。她不知道太后这样的安排到底有什么意图,因为姝凰一开始的算计,并不包括礼亲王府。当今太后育有二子一女,敬芫公主早逝,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其中一子是当今皇上,普天之下尊贵无比,另外一子是恭亲王。也许是因为一母同胞的缘故,在众多亲王这种,恭亲王是最后说话权,就算是皇上的话,有时候不中听了,他也会反驳两句。而两兄弟之间的关系十分要好,所以皇上对于这个胞弟的顶撞,也一再泯笑而过。最重要的是,恭亲王府上尚且有未娶正妃的世子。为什么挑了礼亲王府呢?姝凰想不明白,太后到底是什么心思,这不是明摆着让众多闺阁官女子们掀起轩然大波吗?还是说,懋泽世子真的就是香饽饽,不仅棉瑜还有很多女子觊觎,这下连太后都看好。姝凰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尚且没有平息的纷争,这些才开始上演。她不禁有些可怜尤氏,前一天晚上还坐着棉瑜嫁给懋泽,棉息娶文玉的美梦,这下一个消息,就打落十八层地狱。“姑娘叹息什么呢。”巧妮和阑珊拌嘴完,看到姝凰也不喝奶酪茶,而是一个劲的在叹息。“我在想着,这一场好戏,如果不想看的话,要怎么躲呢。”在她们的面前,姝凰都没有什么隐瞒,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场好戏,她的确是躲不过。文玉会出宫这件事,基本上就是她一手策划,就算最后的结果并没有在她的计算之内,但是终究是因她而起。就算棉瑜、陈宛令等人不来找她麻烦,文玉这边,都不会对她置之不理。太后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理由,只是现在还不得而知。三人在树荫下闲聊,忽然间林嬷嬷走了过来,脸上是明媚的笑意。尽管现在,林嬷嬷依旧是宁园的管事嬷嬷,但是却因为私自偷了孟氏留给姝凰的嫁妆,还有在上次兑换银票这两件事,有把柄被姝凰抓在手中。所以,她对姝凰是又敬又怕,如果不是有什么必要的事,很少会单独过来。“老身见过三姑娘。”林嬷嬷走到姝凰面前,道了万福,恭敬的说道。“可有事?”姝凰看着她,觉得其实林嬷嬷也并非那么坏,只不过是贪婪了一点。但是做这么多,也是为了那个苦命的小孙子。只是,贪婪的人,今日可以用钱去收买她的忠心,他日别人也同样可以用钱收买她的忠心,所以姝凰对她,只是寻常心对待,并没有把任何事情告诉她。“这不中秋佳节快到了,今年办得特别隆重,大姑娘带着裁缝到宁园,说是给添几件新衣裳。”看着林嬷嬷这笑口吟吟的样子,看来棉瑜的打赏也不会少到哪里去。姝凰看着林嬷嬷,想了一下站起来,回答说道:“大姐姐在厅里吗,我这就过去。”尤氏不过是有一股狐媚,能把宋荣茂给迷住,然后有一股狠劲,把所有看不顺眼的人,都狠狠惩罚一遍。可是说道耍心眼,算计谋,就比不上女儿棉瑜。那么,姝凰倒要看看,自己定了八成的夫婿,如今变得岌岌可危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大姑娘正是在厅里,带来的徐裁缝,可是皇城内最好的裁缝了,看来大姑娘还真是疼你。”林嬷嬷跟在姝凰的身后,叨叨絮絮的说着,语气中止不住的羡慕,这要是能请徐裁缝给自己孙子狗娃做两套衣裳,那该多好。姝凰不知道她说这些话,是真的觉得棉瑜做的好,还是收了打赏才说这些话。一路上,都是林嬷嬷在那里絮絮叨叨,而她只是注意脚下的路,鹅卵石子路总会有些坑坑洼洼,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摔倒。棉瑜坐在厅内的椅子上,看到姝凰走进来,嘴角弯起笑意站起来迎上去。“三妹妹可让我好等了,到哪儿去休闲,也不喊上我。”姝凰看着棉瑜,这里并没有什么外人,真不知道她此刻要假装什么。好在,棉瑜也没有像奕春那么不懂眼色,她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上前拉着姝凰的手。所以,姝凰不得不说,棉瑜还是有她的聪明之处,如果她真的上前拉着自己的手,姝凰肯定想也不想就直接甩开。她不怕丢这个脸,就看棉瑜是否也愿意跟着她一起丢脸。“只是在院子里走走,大姐姐比我在这里多呆了五年,应该比我更加熟悉才对。”姝凰一点都不退让,她本来就不是娇作的人,经过了和棉瑜的那些摩擦,谁还能像个无事人那样言笑嘻嘻。“三妹妹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了呢?”棉瑜面不改色的说着,此刻就好像姝凰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姝凰走过去,拿起徐裁缝放在桌面上的工具箱,里面有皮尺等,都是用来量身材的。“大姐姐还记得我离开宋府的时候,你说的话吗?”姝凰拿着皮尺比划着,她是烟水行的幕后掌柜,皇城最大的布匹行,可是这皮尺的丈量却一点都不懂,实在是说不过去。找个时间,跟着长生好好学学才行。“如果放在今天,大姐姐……不对,棉瑜你,是不是后悔了呢?”姝凰离开宋府那天,棉瑜凑上来,在车撵边说了一句话:寺庙清冷,三妹妹日后就好好和青灯常伴,至于这里的荣华富贵姐姐就替你享用了。那时候,棉瑜认为,一个不听话的妹妹,便是一点价值都没有,与其留在眼前碍事,还不如找个地方,丢得远远的让她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普华寺那种地方,虽然说也是香火鼎盛的庙宇,可是终归是穷山僻壤,谁料得姝凰这个好命的丫头,竟然能高攀上文玉郡主,甚至还有太后。多少个晚上,棉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想不通,她已经这么努力了,但凡是该做的事,该拉拢的人,该谄媚的话,都一一做到。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姝凰得到了一切?她怎么能不恨,不好好的恨你。“三妹妹记性真好,还记得这些儿时的话。”就算面对姝凰这毫不留情的直白,棉瑜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对于如何隐藏自己的表情,她可以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