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内,春天和若兰将门窗关紧,一时间阴冷的屋内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和秋天的抽噎之声中。夏妤算计着刘府最近的情况,瞧着秋天脖子上的掐痕,没有急着追问秋天关于刘府最近的事情。她先将最近刘家搬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在心底琢磨了一番,而后才淡淡的语气问道,“是刘府的人将你撵了出来?”秋天先是点点头,后又茫然的摇头,那泪珠子便成线的留下来。春天急了,上前推了秋天一把,有些不快的娇嗔斥责她,“你可不能胡说啊,快告诉娘娘到底在刘府发生了什么事?”秋天还陷入惊讶之中,自回来之后,怀里的包裹就没松开过,像是攥着一个她得以倚靠的宝贝,听得夏妤的发问,狠命的吸了一下鼻腔,“娘娘,是奴婢做了错事,将面粉里面的一些东西弄错了,导致刘府上下都得了病。十强发生后,管家及时的叫来了大夫给刘府的人看病。起先我还在怀疑是不是真的是我弄错了食材。可谁想到,突然就跑过去了一个丫鬟,仗着是刘老夫人房中的人,暗地里对我用了刑,险些将奴婢掐死。”提到此事,秋天的脸上又一次陷入了恐慌,她不安的抖了一下身子,顿了顿,又道,“后来管家发现了,将我救了出来,管家也说实在没办法,就叫我先回来。可奴婢没有收到娘娘的命令不能擅自回来,独自一人躲在了管家的房里直到深夜。幸得娘娘的小姨母病愈的快,提前出来看我。问清楚了缘由,便差人雇了一辆马车,将奴婢送回来了。娘娘……奴婢是冤枉的,那样简单的两种面粉我岂能弄错?更何况,不过是一种普通的面粉,怎么会因为掺和了别的东西就害的整个府的人都得了痢疾呢!?”夏妤一听,没有再去追问便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她怒的摔了手里的茶盏,豁然站起身,低喝一声,“皇后,你的手伸的也未免太长了一些,哼!”春天和秋天纷纷身子一跳,不敢抬头,两人跟了夏妤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生这么大的气,当下没有了言语。若兰瞧着夏妤,沉思一番,上前说道,“娘娘,既然皇后已经开始动手,是否现在就将那个藏在刘府的人揪出来?”夏妤岂会不知。可现在保住了秋天,刘家的人却处在危险之中。如今刘府的人都在病中,那主事的人自然便成了皇后安插在刘府的丫鬟,但母亲她可以放心的是皇后还不敢对刘家人下手,只是借助这件事告诉夏妤不可掺和刘家的事情。简直是笑话,她是刘家人岂能就不管刘家的事?非但要管,她还要管到底。夏妤怒喝一声,“若兰,将那丫鬟揪出来,我们连夜进宫。”若兰怔了怔,进宫一事本就很危险,王爷现在不在京都,那皇帝或者是皇后因为什么事情私自将夏妤扣押在宫内再随意塞给夏妤一个借口,夏妤就真正的上了皇后的当了。“娘娘,现在去无疑是钻了他们下的圈套,我们还不能擅自行动。”“本宫自然知晓这些都不过是皇后使的小把戏,她知晓本宫在夏府,不能因为夏海的病重一事将本宫支到宫内去,所以便从本宫身边的人下手。呵……这么点小把戏就想引我出洞。好!我便成全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种守株待兔的法子我便依了她,做一回兔子。只是……”夏妤狠狠的捏紧了手里的丝帕,冷声道,“就看她没有这个本事将本宫擒住。备轿!”深夜的东燕街上安静的出奇,除却夜里巡逻的兵卫,没有一个人影来往走动。却在一条富贵繁华的巷子里,走出来一只径直的黑色轿子。抬轿子的轿夫手脚利落,走起路来也风轻如燕,可见轿子里面的主人更是富贵非常。行在轿子边上的男子,身体高大,一席白色的长衫在暗夜里异常的醒目。坐在轿子里的夏妤,微微闭着双眼,听着轿子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她的心却早已飞到了宫墙之内。这件事她本想拖一拖,可有些人就是不想过消停日子,不将她惹怒了永远不知道她夏妤是以牙还牙的主。刘家人才刚搬到新的地方,皇帝或许还不知情,夏海依旧蒙在鼓里,可皇后的手却已经伸了出来,直接够到了她如今最在意的刘家那里。这样的女人,她不给点颜色看看,难保她不会再在最近的时间里折腾出什么事情来。“娘娘,这会儿宫门已经关了。”若兰的声音从轿子外面传来。夏妤缓缓睁开眼,盯着面前漆黑的街面,那迎面吹送过来的夜风叫她浑身舒爽精神百倍,她脑袋一片清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想了一遍又一遍,胸腔里的火气更是越发越浓。对于若兰的提醒,她没有回答。“娘娘,我们直接从宫门进去怕是会……”会吃闭门羹。可夏妤也不是第一次吃闭门羹,她自然不会在意。高墙森森,宫墙冷仄,但是人是有脚有手的。不从正门走,那就从天上飞。只要能进去,只要能找到皇后,她可不在乎是不是给宫内造成恐慌。“走墙!”夏妤低声说道。若兰愣了一下,暗卫飞檐走壁的功夫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再带着一个身体瘦弱的女子悄无声息的摸进宫内更是轻而易举,只是……若兰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宫内守卫森严,高手甚多,她担心一旦被发现了,那岂不是正好钻进了皇后的笼子?“娘娘,属下担心……”不想出事,若兰还是小心的提醒着夏妤。夏妤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低语道,“无妨,分拨行动,调虎离山。”若兰楞了一下,仍是点头,“是,娘娘。”“一刻钟的时间进去回来足够,还有……”顿了顿,夏妤的眼神发狠的透着冷光,她又说道,“再将宫内的那间靠近蒙子安的院子放一把火。”惹怒夏妤的人是皇后却要在蒙子安的院子旁防火,若兰一时间还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不过主子发话,她只能听从,当下没有迟疑的应道,“是,娘娘,属下这就吩咐人去做。”若兰一弯腰,脚下生风,瞬间没入了黑夜之中。一个时辰之后。夏妤的轿子便停在了宫外的宫门前。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