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快!夏妤愣了一下,便下了地,简单的梳洗打扮了一下,围着一件宽大的披风带着若兰走出了夏府。昨天夜里似乎下了一场夏妤,整个天地都被刷洗了一样。因为地上温和,空气有些凉爽,山间便起了一层雾气,白茫茫的一片,将这个景色依旧的早晨营造的犹如梦境一般。听说蒙烈是连夜赶回来的,身边只带了于哲一人,没有进京都就顺着山道直接去了另外一个城调遣兵马,夏妤站在最高点,迎着凛冽的尘封,瞧着那边山道上若隐若现的身影,因为土地泥泞,马蹄子甩起来的泥土将雪白的马都染上了一层黑。蒙烈的马本就是黑色的,马鞍上却雪白,泥点子溅在他的马鞍上,与他身上的灰色长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遥遥相望,似乎一个在天边一个在地上。两相对视,却不能传达话语。蒙烈只叫着一个暗卫送消息过去,顺道将怀里已经燃了血丝的梳子包裹在了书信之中,而后高高的扬起马鞭子,便绝尘而去了。夏妤瞧着手里还带着蒙烈体温的梳子,有些沉重的瞧了许久,书信之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珍重,安好,等我!”却像书写了一片万字长文,将夏妤的所有心思都揪扯了过去。良久,“娘娘,王爷走远了,我们回去吧!”若兰在她的身后提醒着。夏妤愣了一下,将梳子飞快的守在袖子里,便匆匆的走下了城楼。街上人丁稀少,集市因为昨天夜里宫内的事情今日怕是开不成了,可还有几个为了生活而不顾生命的在街上摆上了早摊,早出干活的人们扛着手里的工具坐在角落低头吃着碗里的云吞面,夏妤有些发饿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响,经过早摊的铺子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坐下来,叫了一碗云吞面,慢慢的吃了起来。瞧着那热气腾腾的云团面,心却像被铁蹄踢踏一样吭吭有力,早跟着那四肢扬起的飞踢而去了。有些浑噩的吃完了云吞面,那边就瞧见了一路焦急张望寻找什么的春天。若兰伸手冲着春天招呼了一声,“春天,在找什么?”春天一听声音,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转身跑了过来,焦急的脸上红彤彤的,可见她是刚刚跑的急了,瞧着夏妤已经吃好了正站起身,她习惯性的从腰里掏出了几个同伴扔给了店家,走上前拉过夏妤,低声说,“娘娘,不好了,夏小姐跑了!”夏妤的身子一僵,抬头瞧着她。“是的,娘娘,才刚发生的事情。早上夏夫人去找夏小姐,听说是夏老爷同意了夏夫人的做法,可谁想到,一开门,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封书信,就写了她走了的几个字,当场气的夏夫人大哭了一场。夏老爷现在在找人呢,可都没找到,大家猜测是昨天晚上就走了的。听说……”春天将声音压的又低了些,说道,“好像是那个和夏小姐好的男子来找她了。夏小姐哭了很长时间,吃过了晚饭的时候还好好地,之后不见人了。当时大家也都没在意,还以为是他真的与那个公子诀别了,谁想到,人就不见了……”听完春天说完,夏妤只淡淡的点点头,这件事她早就很有把握的猜到了结局,却不想夏婕还真做的出来,并且如此之快。那头刚刚夏海才做好决定要与夏妤交好,这头夏婕就消失了,不但更加的叫夏海对葛氏和夏婕失去了信心,还叫夏海彻底的放弃的葛氏那对母女俩。但是……夏婕还是走不掉的。想必,现在顾然那里应该会哭哭啼啼的不得安宁吧!因为夏妤还需要在这个时候给夏海敲打一下,于是不得不装作很是惊骇的样子就上了马车往回走。夏府的大门紧闭着,但推开大门走进去老远就能听得见葛氏的哀嚎声,不时的传来夏海的唉声叹气,她的脚步很轻,不急不缓,一直往自己的院子走。早就被夏海安排了人站在门口的丫鬟瞧见夏妤回来了,跑着去给夏海报送消息。夏妤故意走的慢了一下,未踏上进屋子的石阶,身后的夏海就跟了过来。她实在不想再次面对着夏海的那张脸,知道他要是进屋去找夏妤,坐下来的时候会说什么多自叹不如的破话。夏妤想揭穿又不能揭穿,所以,她要放慢脚步,等着夏海跟上来。把话说完,就叫夏海自己琢磨去。她还要进屋好好的休息!“夏妤,夏妤!”夏妤慢慢转身,瞧着夏海,问道,“爹爹可有事?”夏海搓着手,一脸的不快,走到了夏妤跟前,才说道,“是有些事,哎,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夏婕不见了,留下一张字条人就没了。我已经叫人找了一个早上,还是没有瞧见夏婕的身影,你说她倒哪里去?”夏妤故作惊慌而紧张的一脸凝重,沉默半晌,问道,“可知晓她为何不见了?”夏海叹了口气,一拳头杵在了身边的墙壁上,气的他一脸涨红,说道,“还不是为了那个兔爷儿,鬼迷了心窍。这个时候跑了,那大皇子那边该如何交代?听说大皇子已经有了消息,皇上还问起过夏婕的事情,哎,这孩子……”不想,这个时候夏海还在想着将夏婕嫁给蒙风羽的事情,要知道,他只能兼顾一头。夏妤不想提醒他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而且极度的难看,所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爹爹,我听说了,可有再叫人去别的地方找找?”夏海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脸的紧张和担忧,诚然,他还是关心夏婕的。相较于他亲手打死了夏妤这件事来说,对于夏婕,他已经是费尽了心思。“找了,找了。可还是没有消息。这件事我也是这两日才知情,不想那孩子就这么走了,哎……”夏妤瞧着夏海那张及其担忧的脸,将心底的不快压抑着,沉默良久,说道,“爹爹莫要忧心,相信她身无分文也走不远,现在就叫人四处去打探一番想必也会找回来的。可有那个男子的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