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看了看夏海那张因为惊吓过度还有些惨白的脸色,笑了一下说道,“不用担心,近期她是不会过来找你麻烦的。葛氏死了,相信夏妤会借此机会来夏府吊丧,夏婕失踪,她也回想借此机会来夏府闹事,但都是借口,只要你我合作,将这些事情隐瞒下去,不给夏妤一个闹事的机会,她就少了很多与你见面的时机。同时,因为我是夏府第四房的缘故,她又不得不与我见面,这就成了我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夏妤微微一怔,深看了一眼幽梦。在他琢磨了一番前后的因果之后中与开口问道,“你来这里是为了要夏妤身上的药?”幽梦眯起双眼,有些欣赏的点点头,“不想这几日不见,夏大人学会了聪明,知道如何思考了。”被奚落一番,夏海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他知晓幽梦的条件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刚才被幽梦杀死的婆子本就是一个诱饵,现在诱饵换成了幽梦,那无疑是将所有的矛头都调转了个一方向,他还落得一个清闲。所有的事情的交给幽梦处理,叫她出面与夏妤周旋,那么他做别的事情不受影响,何乐而不为呢。可是……如今的夏海是个要面子的人,不能被奚落了一番还答应幽梦的请求。从前他都是被塞外西施威胁的那个,现在情况调转,他就要开口管人家要条件了。“答应倒是可以,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幽梦姑娘应该知道凡是不能空手而为。”幽梦坐在那里,继续笑着,温婉的模样早已不在,只有这么多是日以来在外面的奔波好劳碌带给她的疲惫,她脸上的笑容也不如从前那般温暖,而是更加阴冷,除却还是那般美艳,现在的幽梦宛如换了一个人。他听得夏海要开条件,没有急着答应,而是说,“说来听听。”夏海想了一下,算计着现在的形势他在掰扯着自己将要面对的棘手的问题。蒙烈双腿残废,依照那个性格势必会暂时消失一段时间,可蒙烈不是一个会认输的人,他的兵马也不会像表面那样就真的不复存在了。皇帝知道,蒙烈哪怕是全身都瘫了,蒙烈的佣兵神武和他的名声在边塞也是响当当的,至少,在最近这几年,皇帝的势力没有全部拿到手的情况下是不会对蒙烈出手的。所以,蒙烈依旧是一个他在明处和暗处都是一个危机的对手,可他又动不得。显然,这个担忧是多余的。因为他的上头还有皇帝。其次,夏妤最近一直消失了一样躲在王府,一点儿消息的没有。依照他最近对夏妤的了解,夏妤更不会善罢甘休,势必会对他做的事情加以还击。这个还击还轻不了。夏海不光要忍受身体上的折磨还要忍受精神上的折磨,同时,也会殃及到他的两个孩子。那么……夏海一抬头,带着一丝激动和压抑的沉静,“我需要你不惜任何代价的保护我的两个孩子,还有,你用你四娘的身份将夏妤死死的控制住,不能叫她再在夏府横行霸道。”其实,这也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但也的确是一个很棘手的事情。与夏妤交过手的幽梦知道,夏妤总是会出人意料,叫人不可捉摸,又是那么的难以对付。但是,她既然选择了来这里要夏妤身上的药医治她师父的眼睛和内伤,她就必要面对这些问题,若非如此,如何叫夏妤交出她身上那些神奇的药呢?!“好,答应你!”幽梦毫不迟疑的应下。夏海瞧着幽梦,那张老脸上顿时绽开了花,这样的交易,他只赚不赔,岂能不高兴呢?幽梦豁然起身,瞧了夏海一眼,走到了内室,将房门紧闭,“夏大人,歇了吧!”夏海看着那道紧闭的房门,想着那个妖娆的身段,不禁在脑子里又诟病出一些污秽之事,只是,事情遥远,坐在他身上的人却是另一张面孔。在下葬的那一日,她的脸皮发白,很多地上早已腐烂,发着恶臭。夏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将面前的羊绒毡子往身上一盖,闷头呼呼大睡。这一天天没亮。一道光亮劈开了漆黑的天幕,秋天的第一场雨来临,带着疯狂的风,夹杂着豆粒大的雨珠子,雷电交加,将这本就不太平的京都,顷刻间笼罩在了一片阴沉的黑暗之下。夏妤的房门终于在天亮的那一刻打开了。可屋门打开,第一个走出来的不是夏妤,而是蒙烈。大家都在错愕而又惊讶的欢喜之中望着如神嫡一般的男人。他面色红润,这么多天没有进食却不见消瘦,身材修长,身上的衣裳勾着着他健硕的身体。长长的衣衫下摆,盖住了他那双满是伤口的双腿,他站的笔直,脊背僵硬,脸上不着一丝神采。“王爷!”文书生终于耐不住性子走上前,左右查看。蒙烈深吸一口气,没有看他,却是对着那边的春天说,“来人,去烧水,将娘娘房内的衣服全部找出来。备好马车,准备所有的银两,将百合接回来。送娘娘上车。”蒙烈带着隐忍而又压抑的声音说完,不看任何人,径直往下走。大家都在错愕之中,瞩目的看着这个焦点。谁人都没有注意,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个孱弱的身躯,只有清浅的呼吸,可她依旧倔强的睁着双眼,将早已经写好的书信放在蒙烈的床头,上面的内容便是,“王爷,醒来之后我们做一笔交易,送我出城。一辆马车,银两不多,丫鬟百合,吃食一般,衣裳不减,我要现在就走。你我终生不见,你的命就是我作为这次交换的筹码。你不放我走,我便不会将救我的针用在我的身上。”蒙烈醒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封信,看着已经被自己封闭在手术台上的夏妤,他瞪着一双猩红的双眼,久久不语。可当天空的第一道炸雷响过,蒙烈终于走出房门,说出那番话。大家还都没有搞清楚状况,却听到这翻说辞,瞧见蒙烈那样的神情,大家却都不敢发问。但是,在这些人当中,周逸轩却是明白的。直到马车上的百合看着那个奇怪的东西里面装着的夏妤,她反其道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将车门子关紧,狠狠的扬起马鞭子,一辆普通的马车在王府的侍卫看护之下,稳稳的出了城。“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