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没有昨天那么大的冷风,空气异常的干爽,呼吸都很顺畅。早上醒来找不到夏妤的两人正寻着踪迹跑了过来,听得百合在给夏妤介绍这里的景色,周逸轩就来了兴致,刚要抬步上前当一个出色的导游的时候,听得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百合,我们往前面走,我要看那些冻在河里的鱼。”周逸轩和顾然同时一愣,怔忪了片刻才紧张的追着两人跑了过去。“夏妤……”“妹妹……”“你,你能说话了,你当真能说话了?”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夏妤没有回头,只说,“别妨碍我看风景。”两个人又是一僵,跟着大笑出声。“妹妹,这下好了。哈哈哈……”“夏妤,你想通了?”顾然站到了夏妤身侧,追问她。夏妤没有回答,对两个人的惊讶更是没有理睬,对百合说,“去那边,走!”顾然听出了夏妤暂时还不想说别的事情,他也没有逼迫,可瞧着夏妤依旧在故意躲闪,他就有些不放心起来。抓着周逸轩的手将他拉了回来。周逸轩愣了一下,瞧着被抓着的手白着一张脸甩开他,“别,老子我喜欢的是女人,可不看不上你这个爷们儿。”顾然哼了一声,松开了他,“夏妤还是没有想通,我暂时先回去,你不要提从前的事情。”周逸轩瞧着夏妤的背影,看着那张依旧苍白的脸,“我知道,我还是懂得的。”“那就好,我先回去,将这件事告诉王爷。”周逸轩重重点头,忽然想到昨日百合说的那些话,就将顾然拉住,“你先不要告诉王爷才是。”顾然一怔,不明所以的瞧着周逸轩,茫然问他,“你有别的打算?”周逸轩摇头,“我是想明白了一些事。你看,你上次叫来的那个神医,搞坏了老子的一个院子,到最后都说妹妹无事,可就是不说不笑的,人也消瘦,这不是身体上的,是心理上的。妹妹这是不想活了。今日能说话了,还不想提起从前的事情,是说明她心里还有别的事情没想通。你现在要是告诉王爷了,王爷一着急过来找她,那不是叫夏妤往死路上逼吗?”顾然先是呆呆的瞧着周逸轩,忽然一笑,拍了他一下,“没想到,你还有动脑子的时候。成,我知道怎么做。”“哼!”周逸轩撇撇嘴,冲着顾然冷哼一声,甩袖不再理会。顾然回头深看一眼夏妤,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好了什么决定一般,扭头就走。回去后的顾然在中途就收到了消息,说是发现了夏婕的下落。因为快要入冬了,京都的变化也是突飞猛进,才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叫人都琢磨不透起来,朝中动荡不安,自然会殃及边陲百姓。那些遗留在东燕的蛮夷人和一切想要趁乱捞好处的土匪人贩子,可谓是忙碌不堪。于是,那些流离失所的人便多了起来,一时间,东燕之内就多了很多的乞丐,到处乞讨。夏婕就随波逐流的跟着一伙儿乞丐,走过了东燕的很多地方,似乎在寻找葛氏的下落。可最终,都是要无音讯。发现她的时候,夏婕正跟着一群乞丐在一大户人家摆放流水席的外面等着人家施舍。顾然的手下也只是路过,就瞧着那个满脸污垢的女子实在眼熟,跟踪了两天才确信就是夏婕。现在的夏婕已经没有了从前的半点样子,她整日为了吃食与那群乞丐打斗,不惜打的头破血流。身上的伤口不小不一,深浅不少。看来这一路,没少经历磨难。顾然听说后将这个事情蛮了下来,他暂时还不想给夏妤和任何人带来一丝波动,至少,现在的朝中局势是不能被倾斜的。凡是都会有一个最高点,在最高点之最上,会持续多久?半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不管多久,顾然都相信,夏海绝对不会一直这么风光下去。回到京都的时候已经五天之后。听说在这五天里,皇帝彻底的病倒不起了,最后拟了一份圣旨,赐给王爷几个女眷,赐给皇后几个贵重的珠宝,赐给夏海一匹侍卫,保护他的周全。寓意不明,却也清晰不过。皇帝到最后也不想将自己的全部皇权交给蒙烈,哪怕这天下现在就要改姓了。“王爷,您就真的无动于衷吗?”文书生整日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唉声叹气。已经失去了任何信心的于哲一直未语。顾然站在王府的大门外,听着里面的丝竹管乐,直到有人过来叫他,他才走进去。“顾公子,王爷他……”管家欲言又止。“如何?”顾然低着头,一脸的冷漠。“王爷昨日酒醉到今晨,才刚刚酒醒,怕是不能与顾公子说话。”顾然侧目看了一眼管家,停下了脚步,想了一下说,“他现在已经只想做一个闲散的王爷了吗?”“这……”管家将身子伏得很低,不吭声。“王爷是战神,放眼整个东燕,又有几人能够像王爷一样率军杀敌,祛除倭寇?蛮夷人依旧在虎视眈眈,皇帝已经是将死之人,现在蒙风羽就在王爷手中。王爷随时行动都会扭转局面。可为什么偏生要夏家那个王八蛋占据了整个京都?将东燕搅乱的非人非地狱?他,他当真是没了一个女人就活不成了吗?”至今在整个京都的人都不知道,夏妤还没有死。相信在屋内依旧憨憨大睡的蒙烈也不知道。可他要是想知道,应该会问起,顾然每次前来,欲言又止,又没有重要的消息告诉他,凭蒙烈的脑子,他就猜不到吗?“顾公子,这……不如,先去那边休息一下,老奴去叫文大人过来,额,于将军也在府上。”“哼,于将军?于哲已经辞官,为了不受皇帝左右,他已经辞官了。蒙烈,从前我顾然敬佩他是一个汉子,哪怕在他心中一直以为自己无权当上君王,也不会放弃自己心中的正义。却不想,区区一个女人就已经将他击倒了。可耻!”顾然的咆哮声从院内如一只平地而起的炸雷,将这死气沉沉的王府崩坏的烟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