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阔别了很久的水牢,夏妤又回来了。遥想当年,她才嫁到王府的时候,自己曾两度住进水牢。每一次都带着伤痕累累的自己进去,又带着一身正气的出来。可如今,望着这个昔日的王府水牢,夏妤竟然觉得是如此的怀念,甚至还有几分回了家的舒服感。她看着面前的一滩污水,面前的手术台内白哲正睡得香甜,自己的心也更加的安了。在路上颠簸了整整五天,终于落了平底,却不是舒服的反间,而是这个叫她又爱又恨的水牢。水牢里还是从前的样子,不同的是多了一些爱四处乱跑的老鼠。吱吱的叫声从四周不断的传出来,叫夏妤得来不易的睡眠也一扫而去。检查了一下白哲的伤势,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可因为她不想白哲的伤势无碍被人发现,所以这一路上没少给白哲注射安神的药剂,幸得他底子好,不然不晓得这个孩子是否会被那么重的安神药剂打坏了脑子。掐算时间,白哲也差不多要醒了。她趴在手术台上,将外罩打开,喝了一瓶葡萄糖,叼着嘴里的糕点,靠在了背后潮湿的墙壁上,等待着白哲苏醒。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水牢里的水底声也渐渐的加快了,似乎外面下起了大雨,雨声很沉闷,翻滚的雷声也跟着沉闷了不少。白哲的双眼慢慢睁开,瞧见了陌生的环境,看到了正瞩目的看着自己的夏妤。他先是笑笑,而后渐渐的握紧了拳头,一个挺身,从手术台上翻身而起,空中几个翻转,优雅而又潇洒的落在了夏妤的身旁。看着夏妤腿上包扎的地方和她苍白的脸色,白哲肚子里那些埋怨的话就都咽了回去。“初六,我带你离开。”白哲弯腰要去背她。夏妤摇摇头,“我们还不能走。”“为什么?”你一直不叫我动手不就是想在没有人看守的时候到你走吗,这个水牢还关不住我们。夏妤摇摇头,“我知道关不住我们,可我们现在走不得。有很多事情要做,时机不到,走不得。”白哲狐疑的看着她,瞧着她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上下打量,“你是不是身体上还有别的伤,给我看看。你不是可以随便从身上掏出东西给自己医治吗?是不是摔坏了?告诉我。”白哲的脸色很是凝重。夏妤摇头说,“没有,只是摔了腿,现在估计也好的差不多,只是我一直身体空亏,你是知道的,呵……”白哲的脑子嗡的响了一下,她们从东方城到这里,已经整整八天了,白哲的体力尚且能接受那么多的药剂支撑,可夏妤体寒的厉害,又长时间没有吃一点儿像样的东西,她怕是要熬不住了。白哲从她的怀里将她刚才咬了一口的糕点拿过来,用指甲剔掉了上面沾着的脏东西,送到夏妤嘴边,“吃,吃下去,还有你不是说和你的那个什么糖可以恢复体力吗?给我拿出来,我喂给你喝。”夏妤笑笑,摇头说,“没用的,对我没用的。”“哎!不行,我们再在这里坐以待毙,我要出去,我被你出去。”“不,我么还不能走。”“为什么?”“因为蒙烈在与蒙风羽打仗。一旦蒙烈知道我逃了,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杀到这里,期间不知道要增添不多少无辜的百姓。”“屁!”白哲低骂一声,带着怒气的吼声在这间空旷的水牢里不断的回想,他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眼,说道,“蒙风羽该死,他手下人都该死。蒙烈如此做就是在替天行道,初六,你在忌讳什么?你在害怕什么?我认识你这么久从未见你怕过什么,你告诉我。”“呵……人总是要有害怕的事情,不是吗?”“不会,因为你是初六,你不会有害怕的事情,告诉我,是谁?告诉我。我去将那个人从蒙风羽那里偷回来,告诉我啊!”“没,没谁,你别问了。”夏妤笑笑,靠着墙壁终是无力的垂下了眼睑,再无力气与白哲解释一个字。昏睡的夏妤渐渐的失去了意识,起初她还能听到白哲的呼喊,可随之而后的一片黑暗将她带离了这里的空间,梦中的她牵着手中的另一个人一路飞奔,向着前方的光亮和前方不知名的阳光大道上。身边的男子一直笑着,那双手充满了温暖,给她在这片不同寻常的路上带了足够多的温暖和心安。可是她好累,试图停下来休息也成了奢望。梦中不断的奔跑,奔跑……白哲在抱着怀里的她,手举窄剑,奋力的厮杀。他没有听从夏妤的话要在这里一直待下去,更不知道夏妤想要在这里待下去的缘由,他只想尽快带着夏妤离开,逃离这个叫夏妤快丢了性命的地方。“走狗,你们都是一群走狗!”杀出水牢的白哲对着面前的一群蛮夷人低吼,为首的男子阴气很重的瞧着眼前的白哲,低声笑道,“这里已经是我们的天下,你以为那个区区毛头小子蒙风羽可以率领那么多兵马与蒙烈抗衡?说走狗的不是我们,而是蒙风羽,哈哈哈……”蒙风羽勾结外党,试图与蛮夷人一起打击蒙风羽的兵马,却不想,蒙风羽抓住了夏妤之后,蛮夷人将夏妤带走,趁蒙风羽回去与蒙烈交战的时候将夏妤关进了水牢。而就在推进水牢的前一刻,夏妤看到了被蛮夷人带走的周逸轩和百合。白哲怀抱着夏妤杀红了双眼,可蛮夷人依旧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挥舞着手里的长刀,试图要白哲和夏妤撕成碎片。为首的男子一身漆黑,身量高大,体胖宽厚,他耍起手里的弯刀像风一样,每到一处都会带起周遭一片狼藉。凌厉的刀锋遇到白哲的剑锋施展之下,发出一连串的声响,白哲为了保护夏妤,几次险些就被他的弯刀切了自己的手。“叮!”火光四射,夏妤也在这嘈杂的声响之下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