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夏妤余下的话没有急着说出去,而是将视线放在每一个的跟前看了一番,最后一字一顿的说,“王爷的意思是攘外必先安内,所以,东燕之内一直朝政倾斜,结党营私,暗中结盟,叫好好的中原四分五裂,这样的事情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你们既然有心拥护王爷,侍王爷为上首,那就拿出你们的本事,不然……”这一句不然,声音一下子就拉的很高,尽管声音之中带着很重的威严,可她的面上却是依旧温和的,顿了顿,又道,“不然,王爷可以寻良驹,送到大家的府上,敞开京都的大门,放大家自由寻找上首,呵……”她又冷笑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你们自己考虑便是。”今日左相安排这顿饭的意思就是想问问王爷是否要将蒙风羽接回来,国家之内不能一日没有国军,就算蒙烈战功赫赫,可你也只是一个王爷,你要是想称帝也该有个表示。但是,蒙烈不在。你们还非要将夏妤请来,夏妤来了那说的话自然就代表了蒙烈。本以为,夏妤的话会给大家指一条明路,却不想,夏妤的话前前后后都没有提到皇帝的事情,却明着暗着的将他们教训了一番。说他们是挑事不干活的朝臣,说他们不顾百姓安慰一心想要逃离这里的叛徒。这两条拿出一个都会叫他们抄家掉脑袋。大家纷纷一愣,瞧着一直面带微笑的夏妤,不知如何接下去了。“呵呵……娘娘说的极是,说的极是。”倒是左相,依旧笑脸相迎,表现出了作为高位的他的沉稳和老练。夏妤微微点头,提起筷子,瞧着这十几桌子的文武官臣就只有她一个女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本宫最近一直担心王爷的安慰,最近经常食不知味,所以这顿饭怕是不能陪同了。呵……”夏妤缓缓起身,说道,“怕是不能陪同了,你们继续!”听得夏妤要走,很多人焦急了起来,更有人上前要去拦她,好不容易将王爷府上的人请出来,大家也像探听一些口风,可现在不但一句口风的话都没听到还被王妃给自己安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有些人胆子小也自然要上前想要去澄清,更有些人因为实在是没听出来夏妤的意思,厚着脸皮要向前去问清楚。若兰和二狗子伸过手臂将他们全都挡在了身后,拥护着夏妤缓缓的往外面走。走出酒楼的时候,夏妤微微偏头,看到了正在二楼的地方探出脑袋看着她的夏婕,两个人相视看了对方一眼,没有任何神情的收了回来。夏妤却在收回视线之后,轻笑了一声。提着裙摆,弯腰钻进了轿子。回去的路上,跟在她身边的二狗子低声说,“娘娘,山上来消息了。”“回去说吧!”“是。”夏妤一直在想,夏婕在左相的身边的目的是什么。当初夏海极力要将夏婕嫁给蒙风羽的时候左相是极力反对的,后来夏婕出事被人知晓,夏海也不得不去拥护蒙子安,左相依旧是反对的,夏海被斩首,左相甚至叫人去观摩,如此看出左相对于夏海这个老狐狸是如何的瞧不上。作为那个一直处在左相和夏海之间的受害者夏婕该是痛恨两个人的,为何现在她又成了左相的八姨太?呵……夏妤轻笑一声,似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谁人都以为今天的蒙烈会回来出于这次的宴请,却不想,蒙烈迟迟未归,而是被他们请去了夏妤。那么夏婕的作用就失效了。她是来勾引蒙烈的?!夏妤更是发笑了,蒙烈要是对你夏婕有心思,怕是早就成了王妃而不是左相的八姨太了。“娘娘,到了!”二狗子的声音从轿帘子外面轻轻地穿了过来。夏妤看了一眼,弯腰钻出了轿子,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一个陌生人,打量了一番,才想起那不是山庄的一个渔夫吗?“山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是你亲自来送信?”那人间道夏妤先跪在磕头,待夏妤叫他起来他才颤抖着声音说,“回娘娘,山上打起来了。夏老大和周公子在山上平息了多少天了,可山上还是四分五裂的要分家,说山上群龙无首,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要我们现在就挑选出一个山中老大,不然就分道扬镳各自去找自己的山再做土匪。”到底是死性难改,衣裙做惯了土匪的人一旦见没有利益可图了还是想着要去做烧杀抢掠的事情。夏妤哼了一声,有些生气的说道,“谁闹得事?”“是最底层的刀疤汉,当日跟随娘娘下山去寻找王爷的时候他就说了,有事去送死的事情,说娘娘把我们都骗了,其实要我们上山的目的就是要我们送死。”狼心狗肺的狗东西。夏妤回忆着当时那个男子的样子,生的五大三粗,可性子却有些婆婆妈妈,走到哪里都能慷慨陈词的说一堆丧气的话,搅乱他们的心情。起初她还没放在心上,后来恼怒训斥了他两句才老实,如此看来倒是记恨上来了,非要在山上高一些事端出来才肯把手。夏妤气的敲了一下桌子,震荡的桌面上茶盏互相碰撞发出一阵叮叮咣咣的声响。“现在闹到什么样子?”“回娘娘,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夏老大生气了,说要是再闹下去都杀光,周公子说这都是娘娘的新血,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被打死,要小的给娘娘送个信。”夏妤微微点头,喘了口气,说道,“为何不要信鸽?”“娘娘有所不知,桃源山的附近最近有很多蛮夷人,顾公子的最后一封信上说信鸽怕是不安全了,要我们尽量亲自去送信。所以小的就来了。”夏妤看了看那人,一身的灰蓝色额衣裳已经沾满了黑泥,连日的奔波脸上的带着这几日天气暴晒之后的黑红,脖子上一圈一圈的泥圈着,身上发着恶臭,想了一下,说道,“春天,去带他去休息,吃饱喝足了再来将山上的事情。”“是,娘娘,多谢娘娘!”春天走上前,看了那人一眼,低声说道,“跟我来吧,你小心着,别踩着了那边的花,刚才都被你踩坏了。”春天才在门口种的花草,听说能够抵御冬日的严寒,四季常青,可才种下去,没来得及浇水,就被这个火急火燎的人来回踱步踩了个平整。夏妤笑了一下,无奈的摇摇头,端起茶盏看向那边的二狗子和若兰,问道,“你们可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