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往树林深处走,一路上倒是摘了不少紫红色的胡颓子垫了垫肚子。
晨曦雪潮湿的头发在烈日之下早已晒干,但很快又被汗水浸湿,贴到了脸上和脖颈上。
段之寻怕她难受,折了一枝干净的树枝替她在头顶挽起了一个简单的发鬓,又从脚边摘了一朵开得正好的紫色地稔花,插在了她的鬓边。
如此淡雅的装束配上晨曦雪白皙的皮肤正是恰到好处,倘若段之寻没有超凡的自我约束力,他将会无法忍住自己内心的那份情感,向晨曦雪吐露心声。
但他不能那么做,也不可以那么做。他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他不仅是晨曦雪的兄长,还是段之寻的生死之交,他不能对晨曦雪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哪怕再爱她,也只能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在心里,直到身体溃烂变成一堆黄土。
“我们到阴凉的地方找找,那里的草丛里一定有不少的山鸡在觅食。”晨曦雪在天虞山长大,对山鸡的生活习性还很了解。
她带着段之寻朝着灌木丛走去,果然在阴蔽的地方发现了几只有着华丽羽毛的山鸡,它们正在草丛中低头觅食。
晨曦雪随手拾起两颗小石子,齐刷刷地就朝草丛里的山鸡掷去,随着几声“咕咕”的叫声,两只山鸡瞬间便倒地无法动弹,任由晨曦雪将它们拧起,带回了大树下。
他们烤了两只山鸡,分食了一只,带上烤好的另一只开始去寻找出口。
晨曦雪换上自己的衣服,将身上已被弄脏的白色直裰还给了段之寻。反观段之寻身上的白色里衣,经过打猎、烧烤,进食,依然可以保持着如羽的纯白。
晨曦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了之寻哥哥,你就将就着穿穿吧,等回到临江府,我再替你将它洗干净。”
“无妨,我不介意衣服上留下雪儿的痕迹。”段之寻丝毫没有嫌弃上面的油渍,接过衣服就穿在了身上。
晨曦雪望着白衣上那清晰的手
指印,就觉得无比的刺眼。
她就想不明白了,同样是人,为什么段之寻时刻都能保持着一份淡然,他身上的白衣不管穿多久,也不管走到哪,都能保持着洁白如新。
可为什么到她身上就变得这般邋遢?
由于两人跌落崖底,又被河水冲到了下游,如今要从崖底爬到山顶,并非一件易事。
“看来我们只能另寻出口了,相信这附近一定有条山路可以通往临江府。”段之寻拉着晨曦雪一直沿着河岸向下游走去,凭直觉,这下游该是有人居住,说不定还能遇到一个小村落。
“之寻哥哥,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晨曦雪自责地说道,“如果我听你的话,早些离开那颗松树,也就不会坠入崖底,更不会因此连累到你,害你和我一起在这受苦。”
“有些事情看似受苦,实则却令人向往。”能与晨曦雪在这崖底同生死共患难,他是有多么地求之不得,只要能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平安无事,段之寻就已心满意之。
晨曦雪却误以为他指的是这崖底的风光和那一份难得的平静,“这谷底确实不错,远离世间的纷纷扰扰,其实挺适合隐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