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大蜥蜴就要冲进来了,我们几个人抓紧钻进四爷的石棉风衣里面,然后我就用手电筒不断地在墙面上敲打起来。墙面上有很多磷粉,但是想要直接用火星点燃,恐怕还是有些不现实,只有在磷粉被产下来之后,形成粉尘团的时候,才能够最大限度的和空气接触,这个时候也就能够用火柴去点燃,效果跟粉尘爆炸差不多。但是这样很明显就会产生一个非常可怕的后果,爆炸之后,或许能够抵御这只大蜥蜴,但是最终对我们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是谁也说不清的,能不能用一件石棉风衣保证我们的安全,所有人的心里都没底。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只能用这种方式去尝试一下,我疯了一样的挥舞着手电筒,用手电筒坚硬的把手把墙上的磷粉铲下来。这时候,赵东雅大喊一声:“它进来了!抓紧啊山子!”我咳嗽着,已经被磷粉呛到了,拿着火柴狠狠地一划,轰的一下,我就感觉到眼前一阵强光闪过,我的眼睛都被闪的什么都看不见了,紧接着就是一股热浪扑来,不等我把脑袋藏在石棉风衣下面,我就闻到了自己的头发被烧焦的感觉,刚才抓着火柴的手火烧火燎的,天知道被伤成了什么样子。但是最严重的是,石棉风衣能够抵挡住扑面而来的热浪,但是磷粉的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这绝对不是用石棉风衣就能挡得住的,我们三个人同时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在这股震荡中不断的摇晃着,仿佛要从身体里面被颠出来一样。好容易等到尘埃落定,我咳嗽着从地上爬起来,惊喜的看见,老天爷还没有抛弃我们!没错,老天爷没有抛弃我们,刚才我们只是想要用磷粉爆炸的威力拖延一下这个大蜥蜴,但是想不到,我们获得了更大的战果。磷粉迅速爆炸的时候,迅速的消耗了整个小石室里面的空气,而这堵石门的另一面,就和我们这里形成了一个相对较高的气压差,在气压差的作用下,石门直接飞了出来,居然径直把那条刚刚爬进来的大蜥蜴拍进了墙里,现在整个大蜥蜴都已经被拍扁了,而面前的石门,也顺道打开了。我见过运气好的,还真他妈没见过我们运气这么好的。我们三个人恍恍惚惚的从地面上爬起来,相互看了看,发现各自的肢体还算是完整,除了我,一脑袋头发基本上让烧光了,手上到现在还是火辣辣的疼,手背上的外皮已经烧掉了一层,红彤彤的肉就这样直接露在外面,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赵东雅心疼的捧着我的手,就从怀里掏出一小盒药膏,在我的手上轻轻的涂抹,完事儿还撤下一截自己的衣摆用来给我裹了伤口。做完这些之后,我们三个人站在石门后面黑乎乎的洞口前面,就感觉一阵冷风不断地从里面吹出来,好像一张即将要把我们吞噬掉的大嘴一样,让人心中感觉到有些凛然,但是谁都知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只能不断往前,希求能够找到一线生机。“这里到底是不是张献忠当年埋藏财宝的地方,恐怕答案就在这扇石门后面了。”四爷说道:“走吧,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往前走着看看。”赵东雅忽然让我们等一下,然后就从那一道缝隙里面挤了出去,片刻之后拿着那只已经被蜥蜴咬的有点儿弯折的冲锋枪走了回来。“这玩意儿都成这样了,留着还有什么用。”我说道:“枪管都歪了,你不怕一会儿开枪的时候这家伙炸膛啊,这东西现在跟个烧火棍没有区别。”赵东雅微微一笑:“对啊,你说的没错,但是我说我现在就想要个烧火棍,你拿得出来吗?”赵东雅一句话就说得我哑口无言,是啊,我们现在已经几乎把所有的装备都仍在外面了,今天来黄河上进行测量,本身就没打算要下墓,所以装备什么的基本上都没带,再加上刚才落水的时候又丢了一大堆东西,现在真是连一根烧火棍都拿不出来,而现在身处这样的幻境之中,有一根烧火棍,总比没有强。我点点头:“行了,那就拿着吧,走吧,进洞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说完,我们三个人依次而行,我走在最前面,手上拎着那根‘烧火棍’,四爷情况能好一点,扶着赵东雅一瘸一拐的走在我的身后。我们向前走了十几米的样子,越走心里越迷糊,这洞口不用说,肯定是有人专门开凿出来的,外面的石门,和这里地下的青砖都是最好的证明。但是为什么只有一条简简单单的甬道?这里看上去可不像是墓道,但是搞这种东西,就为了藏匿那些黄金吗?真是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挖个大坑,深点儿的,这样不就完事儿了?而且当时黄巢已经出现了颓势,被人轰出了长安,都要变成丧家之犬了,哪儿有什么精力发动那么多人力物力在这里修建这样的地宫呢?还是说,我们的判断根本就是错的,这里其实不是什么黄巢埋金地,而是什么其他大人物留下的遗址?带着这份疑惑,我们终于走到了这段甬道的出口处,但是当我们站在甬道另一头的时候,顿时感觉到一阵无比的震惊。我们出来了!没错,我们出来了,这里不是什么地下暗流,根本就是一条峡谷,现在外面的天空是黑色的,满天星辰透过狭窄的峡谷口,勉强能够看得见,而我们的脚下,就是一条笔直的悬崖,在悬崖的底部,正是正在不断汹涌奔腾的黄河水。四爷一拍手:“对啊,这个峡谷地市极地,,黄河水流最终就是流向这里的,只是平时是随着地面上缓缓起伏的地势慢慢流过来,但是今天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在大山的肚子里面形成了一个巨型水潭,然后顺着这条快速水道流过来了。”我点点头,就感觉到脑袋有点发蒙,猛然之间好像想起了一件事情,之前我们看到的那种,在水下不断拍打船身的东西,看上去好像是一只只的鬼手一样的玩意儿。我蹲下来,看着被我用来给赵东雅‘打夹板’的那根棍状物,用四爷的手电筒照着端详起来,赵东雅知道我实在琢磨事情,拉着四爷没有说话,就站在原地让我看看。等到几分钟之后,我顿时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我们险些被这东西害死,但是这东西,居然是这个样子。我沉浸在自己无比复杂的情绪中不能自拔,四爷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山子,你是看出什么门道来了?”我点了点头:“四爷,这不是什么鬼手,你看看,根本就是水底的珊瑚枝。”四爷吃了一惊:“山子,咱们不带这么开玩笑的,珊瑚这东西生长条件相当严苛,怎么会在这里生长,你一定是想错了吧,或许这是什么其他的怪玩意儿?”“不是怪玩意儿,而且这玩意儿甚至很常见。”我坚定的说道:“我姥爷以前跟我说过,按说珊瑚一般都是在温暖的海水之中,由珊瑚虫附着在一些附着物上,最终珊瑚虫的分泌物渐渐累积起来,从而形成珊瑚。按照常理来说,内河是不可能出现珊瑚的,但是自然造化就是这么神奇,一些河道由于经常改道,或者是在一些复杂地形之下,会再水下形成一些暗流,旋涡,这些东西都是水流相互作用的结果,有的时候,一旦形成一个稳定的点,就有可能具备储存盐分和温度的条件。说白了,就是在偶然条件的作用之下,形成了模拟的海洋环境条件,黄河是国内最难以驯服的一匹野马,而三门峡又是黄河河道之中地形最为奇特,水文条件最为复杂的地方,这种地方出现这地方,吧挺不奇怪。而我们今天经过的这些地方,其实是一个类似于山地内的泄洪系统,我姑且这么说,在今天,有一种奇怪的外力,促使这个系统开始运转,我们所在河道的河水就开始沿着山内的通道向着这边排泄。这样的话,就会破坏了水底的平衡,将这些珊瑚枝拍打起来,然后这些东西就会刷刷的拍打我们的船身,最终让我们的船身破损,整条船都坏掉。今天我们经历到的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儿,我说得够明白的了吧。”四爷和赵东雅听见我这么说,两个人同时都是一脸惊愕的神情:“山子,这么说来,我们今天纯粹是遇到了天灾?”我摇摇头:“别忘了,山里的这个所谓的泄洪系统,我现在只能这么称呼它,但是它为什么会存在,是谁让它存在,现在都还是一个谜,最重要的,就是这个泄洪系统是怎么被发动起来的。我不觉得我们点儿背到这个程度,刚一来就赶上这玩意儿开始运转,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搞事情,我怀疑,这个人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想要干掉我们,直接动手不就行了。”赵东雅说:“有本事这么搞,倒不如直接派人过来干咱们,别忘了,咱们只有几个人,对方能够让这个系统运转,没有几十个人是做不到的吧。”我摇摇头:“这件事情到现在还解释不清,但是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算了,咱们还是抓紧先找出路吧。”四爷和赵东雅同时点点头,经过这一场灾难,我们现在三个人身上都有伤,尤其是赵东雅,她出现的是骨折,如果时间长了没有办法找到人帮她接骨的话,搞不好下半辈子都会有后遗症。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峡谷中间的一个小平台,两侧都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要想攀爬过去,恐怕得让装备齐全的顶级攀登高手才行。但是我们不仅不是攀登高手,而且还没有装备,甚至身上都有伤,这种时候怎么离开,成了难倒我们的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