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本姓褚,常山真定人。张燕剽捍,敏捷过人,军中称为“飞燕”,有子名谓张方。既然已经有后了,那么沮授、陈翎这两个丧心病狂的道门初窥者,就肆意的在他身上实施着自己的筹划。那一日,张燕是满脸春风的为人所押解来到沮授所在督造局。仅仅过了数十日之后,张燕便改头换面,变得异常高大形壮。如今的张燕站在沮授、陈翎两人面前,要高出两者很多,目测他身长应有丈许,满目的狰狞之色,根本不似普通人的样子。张燕俯瞰着沮授、陈翎两人,听着他俩在争吵着为自己另起别名,省得引起其他麻烦。感受着臂膀间的力量,张燕重重的一顿地,瞬息丈余内的地面全部显露出龟裂的痕迹来。张燕满目都是仇恨之色,大声的吼叫着,说道:“这就是你俩所谓称道的稍稍改变一下形体?”张燕奋力挣脱着缠缚住自己的锁链,向着沮授、陈翎两人压迫过去。他边挥臂膀用力作势欲脱,一边又在对面两人胆怯后退隐遁黑暗之中前,继续喝将着言道:“不管你俩将使我用在何方,待我出去之后,有你俩好看!”在一片的漆黑中,这座本来为妖孽提前建造的囚室,先行关押了张燕。听得张燕仍旧在声嘶竭力着叫喊着道:“你们俩人知不知道,那种身体膨胀的痛苦?你们俩人知不知道,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有亘古不变的永恒孤寂?…”“狂怒状态中的思虑似乎有着莫名的情绪?”于黑暗中,陈翎窥视巨人一般的张燕带着疑惑如此说道着。沮授在旁轻叹一声,言道:“似乎你我炼制出一了不得妖物出来啊。”陈翎闻之点点头,欣喜的同时,发觉同样身处黑暗中的沮授看不到自己,乃说道:“不错,当初本意就是如此,现在目标达成,似乎到了检验的阶段?”“观他言行,我料文远、儁乂等人皆非是其敌。”沮授捋须这样说道,接着陈翎听得他继续说道:“如今惟有仲康,还有主公或能有一战之力。”陈翎听罢,说道:“引仲康来战他不难,难的是主公…”当初沮授将张燕迎到此地,吕布不知其真情,是故现在想让吕布来战这…忽又想起名谓来,陈翎言道:“张燕本姓褚,不如就此起名为刑褚。”刑者当是刑天之刑字,“刑天与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於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沮授心中记起如此一事来,轻轻摇头,说道:“刑褚不算佳,不过既以刑字为姓,不如就称刑镣?”沮授为张燕另起别名为刑镣,是考虑此际张燕为镣铐住吗?如此念道着,陈翎说道:“名字之事再论,不如在你往请主公来之前,我于此测试一下其他。”在沮授颔首欲行间,听得陈翎喃喃自语道着,“火侵水浇,这些不过是常态,倒是没有试过这个,我且试一下。”沮授听得陈翎,唬得魂飞天外,赶紧急走几步,疾速离去。陈翎所言之事,乃是毒蛊之类的恶毒手段,平常两人在一起之时,都不曾出言如此尝试。为何如此?不想给对方留下自己歹毒的一面,俩人都是名臣军师,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有其他小吏上前奉承自己而去做,但如今此地甚为绝密,沮授,陈翎两人皆不敢让太多人知晓,因此只能亲自吩咐于此的兵卒执行。张燕闹了一阵之后,便安静下来。稍微喘气数声之后,张燕喝道:“快送些吃食过来!”张燕说完就安静的盘腿坐下,以待数军士合力将食物抬过来。今日似有些不同,不仅没有吃得东西被送上前往,反而在窸窸窣窣的动静声中,张燕毛骨悚然!来了,终于来了!陈翎这个恶毒小人!他终于忍不住要尝试这种毒物了!张燕心中悲愤欲绝,不过念道着沮授、陈翎两人如此大费周折的将自己弄到这地下,又给自己吃了不少不明之物,加上数轮惨绝人寰的生死挣扎,自己才得以有现在这般勇武,张燕他还不想死!心中的怒火越积越盛,不止是因沮授、陈翎两人每日间的美其名曰谓之检视的种种恶劣手段,更是因自己在逐渐通过此些手段,知晓现在的自己几乎百毒不侵之后,恐惧莫明!往日,张燕或许会因不能敌他将而沮丧,但现在不必了。得沮授、陈翎两人所助,张燕清楚的知道自己,就算是直接面对上许褚等大将,自己都敢手刃此等人者,只有主公吕布吕奉先!温侯的名头实在太大,往日的威势压迫的他不敢有丝毫异动。待及归属了陈翎麾下之后,张燕心中还有过一阵窃喜,毕竟相较吕布帐下诸大将,陈翎此人对自己的部下从来就没有亏待过。正如自己所料的那般,到了并州之后,兄弟们的日子终于好起来了。那时候,张燕亦心存感激,有舍身以报的恩义之情。也正是如此,值罗市贩卖武备之时,张燕本不想插手此事,不过听罗市说道起原来陈翎夫人夏侯氏亦是其中之一后,张燕便存了睁一眼闭一眼的心思。待及这件事为陈翎他自己发觉,这就一切都变了!为轻如兄弟的罗市出卖,还不能令张燕愤恨异常,令他忿恨的是,虽然这一切似乎在陈翎不知情的状态发生的,但他仅仅交出了一老奴便交代过去,而自己等人则不同!“刑不上大夫”语出《礼记曲礼》,当世大贤郑玄在其批注曰:“刑不上大夫,不与贤者犯法,其犯法,则在八议轻重,不在刑书。”相比其人普通百姓,自己似乎是“大夫”;而比起陈翎来说,自己就是老百姓!张燕不怨恨陈翎其他,就为陈翎将此事报禀给吕布知晓这一事!并州之事当在并州解决,贩卖武备给他人,就算是目不识丁者,亦知晓此事欠妥。不过就算如此,陈翎你难道暗中示意一下?罗市是自己好兄弟,但在这种面临生死关系的大事上,自己如何敢不听从陈翎的暗遣?随便给他安置了一罪名,在营中将他斩杀了事。黑山军本来军律就稍差,以下犯上,罗市死于争斗中,就算是报禀给吕布知晓,亦不会有异常。同样,辛评、李封二人也可如此为之。一场火拼,就能消隐患于未然,陈翎,你堂堂并州一地封疆大吏,这点事都做的如此离谱,何敢自承名士?张燕怒火郁心中,俯身大声咆哮起来,向着黑暗中聚集过来的无数毒物发出警告之意。虎啸山林之时,余者当披靡而遁走。现在的张燕犹如怪物一般,他的声势不禁令于旁观看的陈翎听得心神震动,亦使得那些毒物迟疑不前,不敢越雷池一步!许褚步入此间之时,恰见如此一番场面,心中咂舌不已间,怀疑向于旁的沮授问道:“军师,你说要我对付的便是此一…怪物?!”张燕被镣铐在一堵面壁前,在他的两旁有数盏灯炬在“哔剥”燃烧着。张燕现在的模样,许褚根本认不出,加上沮授没有向他道明,故而看着巨人一般的张燕,许褚心中发憷,似有不敢与战的苗头。见毒物不能凑效,在惊喜的同时,亦感不能测试出张燕是否真的已经百毒不侵的陈翎,心中暗暗道着,这般,之后送给他的食物中,当下一些“佐料”才好。见好就收是陈翎的性情,许褚既然已至,那么就收了这些毒物罢。喝令养这些毒物的数名奇装异服的人士撤下之后,陈翎来见许褚。“仲康,一向可好?”陈翎拱手问候道。轻哼了一声,许褚勉为其难,不卑不亢的略一抱拳还礼,之后便转向沮授沉声言道:“褚既已来此,不与这…战上一场,无论如何都将会遗憾终身。”稍一整束衣袍,许褚正待提步上前来张燕,便突兀停顿下来,回首向疑惑中的沮授言道:“放开那厮,这样缠绕着,如何能战个痛快!?”沮授、陈翎两人听得许褚之语,心中皆慌,正待解释为何如此,不料三人谈话为张燕所闻见,听得他大声放肆笑着,言道:“是仲康么?”许褚答了一声,张燕继续说道:“沮授、陈翎两皆是装神弄鬼的小人,岂敢放开我?!”张燕说着,双脚分叉,迎向许褚大喝道:“许褚,来罢!就算是被铐着,以你之勇武,依然非是我之敌手!”许褚听得此人说话清楚,非是怪物,暗中稍觉心安。不过张燕的话,同时亦激怒了他,在许褚的心目中,除了吕布之外,这个世间上,当再无对手,就算曹操那边的典韦、马超等辈亦不行!虽然未曾战过,但依仗手中的利器,何人敢自己一战?那日,典韦不是未战便遁吗?瞅着对面之人手中并无利器,许褚见巨锤放落在地,向前踏上一步,沉声喝道:“休得信口雌黄,我来试试你身手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