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横一路疾驰,无论何人阻挡在前,皆一刀拖过,将对方斩首当场。浑身浴血,陈横的脸上全是狰狞之色,心中暗道着,白虎,张英,汝俩稍等片刻,我就引城外大军攻入城内来,程普的大限不久矣。绕过无数的车仗、鹿角,陈横所投的方向正是自己的部从所在的西门。来到此处,身后的追杀声隐约可闻,顾不得上前过来喝问自己的校尉,陈横就大喝一声道:“某之麾下何在?”待此校尉看清楚原来是自家的主将,赶忙放下手中的兵刃,迟疑的问向陈横之时,陈横看着匆匆集合起来的兵势,对着他们大声说道:“程普那老匹夫于今夜设下鸿门宴,刚刚斩了张英、严白虎两人,又待来杀我!”张英说着的同时,一指自己的身后,言道:“何去何从,你们自决之,若想不甘就此受戮,即可上前阻截!”陈横所讲的一切实在太过骇然,严白虎、张英两人竟然被程普杀了,还未等消化此般消息,又听得正逐渐靠近中的竟然是前来斩杀众人的追兵,这些陈横的部从各个向前一步,持枪绰刀齐齐喝道:“我等愿意跟随将军,不愿就此受屠戮!”陈横颔首间,立即招左右过来,一遣上前阻截程普追兵,一派向城门,大开城门,速驰向陈翎大营中,引大军攻城。当然于此抵御程普攻击的是他人,去到陈翎大营的自然是他自己。“吱吱嘎嘎”的声响中,城门被开启,陈横狠狠心,重新翻身上马,率着一少人马向城外疾驰而出。留在此地的部从或许不能幸免了,陈横如此想着,程普早有此心,应该早有部属,自己能得逃脱出寿春已属邀天之幸,不能再奢望更多。寿春城中出事,于城外的陈翎并不知晓,但等陈横一开启城门狂奔而出之时,于此哨探的一伍人看的清楚,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很显然城中内讧是在明显不过的事情,遂亦翻身上马,一路狂奔向陈翎的大营来禀报此事。陈横至陈翎大营之时,为巡夜大将高览所阻,待问清楚城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之时,哨探早已经将城门开启的事情讲来。陈翎披衣而坐,打着哈欠,驱赶着蚊蝇,静静的听着这一切,陈横来投自己的事情,亦被高览报禀了进来。听罢这一切,众将众情振奋,程普如此妄为,实乃天赐良机,不取此城委实是不该。这其中仅有数人皆低头思索,审配稍一思量之后,便向陈翎拱手言道:“不论是真是假,抑或是程普之谋,大人还须数遣人至西门,助陈横据守住此一门,至于若是计谋,…”审配捋须呵呵一笑,接着说道:“可令张郃、高览两人分袭其余两门,如此一来,就算是程普之谋,亦不敢尽出城中之兵来与大人厮杀。”听得审配所虑较为周全,陈翎颔首间,言道:“便依正南之言行事,除去张郃、高览两将,其余诸位皆率本部人马前往西门!”“诺!”整齐的应诺声中,诸将鱼贯而出,待等走的差不多,陈翎才皱着眉头向审配言道:“古来皆有此等引君入瓮、关门捉贼的计谋,程普非是无智之人,我甚为担忧他正施此一计。”审配听着陈翎的话语,微微一笑,向着陈翎言道:“大人毋忧,我等军势直抢这城门,不杀入其中,就算是他程普之计谋,又能伤得大人几分?”陈翎然之,不过转念一思,有些顾虑重重着说道:“若是陈横真心来投,我又怕了失了此一良机。”陈翎此际派遣出的诸将,只要赶在程普之前,牢牢据守住此处,黑夜之中或许不能辨明真假,待等天明之后,一目了然之下,心知寿春不可守的程普,势必会在陈翎进入城内之前,率军远遁。如此攻下了寿春,却放走了程普一部人马,这实在令陈翎心有不甘。可若是就此趁势攻入城内去,又怕是程普的奸计,这其中的细微之处,实在很难把握,有个处置不当,便有可能祸及大军,以及诸位大将。审配正是明白这此间的关系,才在陈翎此言之后,默默不语,直等着陈翎自己的决断。从这一决断中,便可窥得一军主帅是名将还是庸才;从一战事的结局上,亦可知晓一军主帅的处置是否恰当,是会中计累及大军,还是趁势攻取城池,顺便斩杀敌方大军。自己的兵力只要这一些,不能折损在自己的冒险之举上,陈翎沉着言道:“速遣人令诸将只需掌控这一西门即成,不必攻入城中去!”审配暗暗点头,此乃老成持重之举,陈翎就算比不了那些绝世名帅,亦可据此道声当世名将了。就在即刻间,有关寿春的大事就这么商议定下,随即陈翎、审配两人在重重卫卒的护持之下,转向西门而去。在陈横刚刚一离开西门,此地就发生了激烈的攻伐战斗。程普心知陈横必然去引陈翎一军入城了,可战斗过了一柱香之后,程普的脸色却变得苍白起来。与自己的预计的不一致!若是陈横等人想在此夜,或是其他之日引陈翎大军进城,这么久之后,陈翎的大军的应该抵达!有一丝不祥,有一丝不安,程普恍惚中,看着自己麾下的兵卒将陈横的部从,逐步的向外推去。这不是早已经预谋应该有的样子,他们应该誓死抵挡,等来即将到底的援军,虽说却有援军,但此际他们的士气不一样!难道说自己错了,还有现在正与贺齐兵戈相向的步骘,…正在程普思虑间,陈翎的大军已经抵挡了西门,在一片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中,本来岌岌可危的陈横部从他们努力硬撑着,他们一个个都彷如被注入了精神,焕发出另外一种神采来。在他们的脸上,没有失败的气息,有的是对即将胜利在望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