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本《汉语字典》就要落到地板上。向天亮眼急脚快,双腿一伸,接住了《汉语字典》。不料,书架上同样的位置,又跌出了两本书。腰一挺,双手伸出去,向天亮又接住那两本书。可是,书架的那个位置,象装了弹簧似的,又接二连三的飞出了四本书,分别向四个方向飞去。这下向天亮吃不消了,更主要的是,他骤然明白,自己着了徐宇光的道儿,书架上一定被徐宇光搞了点小名堂。而在这时,徐宇光和张云飞、丁方明三人还在书房的门口。三十六计走为上。向天亮只有一个念头,逃。他扔了手上脚上的书,连滚带爬的冲到窗户边,以最快的速度,拨插拴推窗门,双手抓框,一猫腰翻到了窗外。书房里,传來了啪啪的书本落地声,接着,是匆匆的脚步声。徐宇光和张云飞、丁方明听到声音,掉头冲过來了。速度就是保障,向天亮一手抓着凸出的窗台,一手将窗门关了回去。不过,向天亮很快傻了眼,他找不到那两根绳子了。向天亮明白,一定是邵三河把绳子收上去后,又忘了放下來了。而徐宇光目光如炬,走过來后根本沒看落在地上的几本书,身体跟着眼睛转向了窗门,他的手,又一次來推窗门。不能让徐宇光看见自己,向天亮腰部发力,身体向上荡起,一只脚勾住了窗门上方凸出的窗台,身体象鹞子似的翻了上去。徐宇光推开了窗门,趴着窗门察看了一番,还要将头伸出窗外。向天亮不敢再停,他的身体站在上窗台上,双手再尽量上伸,离着三楼窗门的下窗台还差三四十厘米,他双脚发力,身体向上无声的弹了起來,双手抓住了三楼窗门的下窗台,呼的翻上了三楼的窗门。徐宇光将头伸到窗外,上下左右,仔细的瞧了瞧,还是沒发现什么动静。其实,徐宇光心里很明白,刚才有人闯进了他的书房。因为第一次听到窗户响动的时候,徐宇光亲自关上并插好了插栓,现在的窗门是虚掩着的,这只能说明,有人拨开插栓,第二次推开了窗门。沒有叫喊,徐宇光重又关上窗门离开了。向天亮微微一怔,难道徐宇光真沒有发现,他沒有那么傻吧。不能上这个当,徐宇光不露声色,一定施的是缓兵之计。可惜向天亮的反应还不够快。突然,徐家老宅灯火通明。向天亮大吃一惊,这是徐宇光的防范措施,对小偷窃贼之类的不速之客,让黑夜变成白昼是最好的防范措施。接着,院子里有人在跑,冲着向天亮藏身的侧墙而來。不能再迟疑了。身体贴在三楼窗台上的向天亮,双手抓住了上窗台,准备故伎重演,让自己的身体一下子翻上阁楼的小窗户。这种老式的房子,层高不过三米,对向天亮來说,上上下下犹如小菜一碟。但是,就在向天亮腰部发力的瞬间,他突然感到自己的屁股上,突然的失去了依赖。紧挨着屁股的窗门,忽地松动了。接着,一个硬绑绑的东西,顶在了向天亮的屁股上。“不许动。”一个女人的声音,低声的叫道。半扇窗门打开了一半,但房内却沒有开灯。你说不动我偏动,向天亮的身体缩成一团,乘着半扇窗门打开的空档,毫不客气的撞了进去。“哎哟……”女人在黑暗中低叫了一声。向天亮只觉得自己的屁股,撞在了两团软绵绵的东西上,接着,他觉得自己仰着身贴在了女人的身上,然后,身体被某种力量阻止了,最后,身体又被向上托起來再沉了下去。手一摸,向天亮不禁莞尔一乐,原來他掉到了一张席梦思床上。歪打正着,绝对的歪打正着,向天亮向后撞进去的时候,是斜方向的,所以他沒有跌在地板上,而是落到了人家的大床上。本來是來偷听的,现在倒好,來闹人家的洞房來了。向天亮顾不得许多,他在撞人而进的时候,脚尖已把打开的半扇窗门关上,因此,他从床上缓过神來的第一个反应,是迅速的翻过身來,一边压到女人身上,一边伸手掩住了她的嘴巴。“呜……呜……”女人的双手拚命的來推向天亮。向天亮剩下的右手,很快的控制了女人的双手。女人的双腿在胡乱的舞动,脚后跟捶打在向天亮的腿上。向天亮双腿调整位置,压住了女人的两条**。“呜……呜……”女人的身上有股迷人的体香,向天亮闻着,身上的力气也忽地减弱了。也是合该有事,女人显然是刚从被窝里出來的,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内衣,向天亮穿的是夜行衣,为了潜水方便,他里面基本上沒穿什么。这隔离层太薄太少,绝缘性能就弱,根据科学的一般原理,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向天亮高这么端端正正的压着这个女人,想不发生化学反应都难。第一个反应是体温升高,身体发热。第二个反应是身体的某个部位,直楞楞的凸了起來。第三个反应是向天亮掩在女人的左手,不由自主的移了开去。“你是谁。”“你是谁。”“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是谁。”“你先说。”“你先说。”向天亮乐了,问題是自己先问的,全被身下的女人“送”了回來。屋外还亮着灯,除了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徐宇光应该是还在搜查。向天亮心道,自己是被困住了,不知道阁楼里的邵三河,有沒有安全的逃出去。借着窗边透进來的一丝灯光,向天亮看到墙上、窗帘、门后……都贴着大大的喜字,不,是两个红色的喜字。他妈的,掉进人家的新房里來了。只是压在身上的是女主人,这新房的男主主人哪里去了呢。“你是徐宇光的女儿。”“不是。”“噢,你是他儿媳妇。”“是。”“你们是五一结的婚。”“是。”“你叫什么名字。”“小雨。”“噢……小雨,你老公不在家吗。”“出差了。”“你在什么单位上班。”“检察院反贪局。”“你有枪吗。”“沒有。”“那你刚才在窗户边,顶着的不是枪吗。”“嘻……那是我的一支口红膏。”“晕,那你为什么不大声叫喊。”“我不想喊。”“为什么。”“你想知道吗。”“想知道。”“真想知道。”“真想知道。”顿了顿,小雨低声道:“因为我知道你是谁。”向天亮怔了怔,“我是谁。”“向天亮。”“咦,你怎么知道的。”“你从阁楼上吊下來的时顺,我还沒睡着,正好看见了。”“啊。”“我想喊,但我沒。”“你那时就认出我來了。”“嗯。”“不会……不会吧。”小雨低声的笑道:“你还沒想起來吗。”“什么……什么沒有想起來。”“嘻嘻……我启发启发你吧。”“欢迎启发,欢迎启发。”“读高中的时候,确切的说,是你读高三的时候。”“我读高三的时候,我们班里就十來个女同学,沒有叫小雨的女同学啊。”“其他班级呢。”“好象……沒有,反正同年级的沒有,其他年级的,我就不知道了。”小雨嗔了一句,“真是贵人多忘事。”向天亮忙道:“请继续启发,请继续启发。”“那是夏天,和现在差不多,某一个晚上,第一节夜自修课结束的时候。”“哦,继续继续。”“我回宿舍拿作业本,一个人在宿舍里,突然,窗前冒出个人,正吊着绳子往下滑。”“噢……我想起來了。”“这个人是个大坏蛋,他拿着一袋从野外捉來的小虫子,倒进了我楼下的一个宿舍里,我记得,那是高三一班女同学住的房间,里面住着七个女同学,大家都私下叫她们七仙女。”“呵呵……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你是时雨,时小雨,时副校长的女儿。”时小雨低声笑道:“第二天,学校要查这个大坏蛋,大坏蛋就偷偷跑來,求我替他保密,嘻嘻,因为我看清了他的脸么,这个大坏蛋答应我,只要我替他保密,他就送我五近枇杷。”“呵呵……我忘了,我忘了,我还欠着你五斤枇杷哟。”“现在全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全想起來了。”“欠我五斤枇杷。”“对,对,欠你五斤枇杷,欠你五斤枇杷。”“几年了。”“嗯……六年了吧。”“六年要多少利息。”“你说,你说。”“利滚利,翻两番,不算多吧。”“二十斤,不算多,不算多,等半个月后枇杷成熟,我回家帮你摘來。”顿了顿,时小雨问道:“向天亮,你还有机会摘枇杷吗。”向天亮呵呵一笑,伸手要去开灯,被时小雨急忙拉住了。“千万别开灯。”“你还想帮我保密吗。”“你说呢。”“小雨,你……你真好。”“是吗。”“嗯。”时小雨娇声道:“那你能不能,能不能……”“什么。”“你别压着我,你的枪……你的枪磕,磕着我了……”向天亮怔了,“枪,我沒带枪啊。”“大坏蛋,是,是那里……”向天亮顿时明白了,自己的那里,正磕在她的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