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刚从书记楼出來,就碰上了余中豪。“你不用去看了,他早就跑远了。”余中豪说。“从树上逃走的吧。”向天亮淡淡一笑。余中豪咦了一声,“又被你蒙着了。”“用脚后跟也能想得出來,你们这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搞得水泄不通的,却偏偏忽略了头上,这一大片林子从书记楼直达院墙,稍有一点纵跳能力的人,都能轻松的在树上來回奔走。”“怎么,你要留下來等他回來。”余中豪笑着问。向天亮毫不客气,“你什么意思,怕我抢你们功劳,还是嫌我给你们添麻烦。”“你愿意怎么想,我都不反对。”余中豪有涵养,面对向天亮,他的办法就是不生气。向天亮颇有些无趣,想了想,还是决定离开。想想也是,老是插手警察的事,有点越俎代庖了。办这个案件,对个人來说,是件露脸上镜的事,对进入省公安厅不久,根基不深的余中豪來说,更是一个出彩的好机会。案件的背后,往往有很多案外因素,省委书记的警卫参与破案,等于是省委书记直管此案,这不是可以直接在省委书记面前表现自己吗。余中豪深谙此道,他和肖剑南、邵三河等人还是有些不同的,他懂点政治,会点升迁之术,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的。谁都知道在东江省,省委书记李文瑞就象一座巍巍的高山,其他人只有高山仰止、望而兴叹的份。东江省委派系林立,圈子密布,你争我夺,权斗不断。但是,很少有人敢挑战李文瑞的权威。只要和李文瑞攀上交情,就意味着仕途畅顺,前程似锦。李文瑞今年六十二岁了,不出意外的话,他还能在一线干上三年,这三年他也不大可能调离东江省。想搭上李文瑞这趟末班车的人不少,余中豪就是其中之一。好狗不挡道,好人要利他,向天亮不想挡了余中豪的道,予人方便,予己也会方便。经过了这几个月的风风雨雨,向天亮更体会了权力的作用,也更加坚定了勇走官道的决心。不过,向天亮也想进步,也想搭上李文瑞的末班车。当然,向天亮既沒有余中豪的迫切,也有自己独有的蹊径。他有自己的门路,京城的两个臭老头,恩师易祥瑞,他们都是,李文瑞不过是现实的存在,促决不是唯一。向天亮心里想道,归根到底,狗日的余中豪还是自己的朋友,他在省里混得开,对自己还是好处多多的。再说了,向天亮也不是个冒进的人,这个案子才刚开始,存在诸多疑点,思路尚未理清,即使让他挂帅,也不一定很快找出眉目,不如先做个旁观者,在关键时刻再行出手,也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越野车开出省委大院后,向天亮的心思,就回到身边的顾秀云身上去了。“顾姐,你等得沒有不耐烦吧。”“沒有啊。”“真的吗。”“真的。”顾秀云身体一斜,手乖巧的放到了向天亮那里。向天亮满意的笑了,“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顾秀云妩媚的一笑,乘着转弯时身体的倾斜,顺势让自己倒在了向天亮的腿上。“去哪里,我能作主吗。”“当然能,今晚就由你作主了。”向天亮故作大方。“嗯……去你那座安全房么,安全是安全,但太不方便,再说了,我记得那里沒菜沒米了,去了还得饿肚子。”“这倒也是,干革命,促生产,也不能不吃饭啊。”向天亮笑道。顾秀云又道:“去省委招待所你的临时住处也不行。”“为什么不行呢。”向天亮坏笑着。顾秀云羞道:“我去了会被服务员看到的,对你对我都不好么。”“呵呵……这么说,本领导是既有家难归又无家可归啊。”“我本來想……本來想……”向天亮笑问,“你本來想怎么着。”“本來,我是想请你去我家作客。”顾秀云红着脸道。“不行吗,不好吗。”顾秀云小声说,“我们家是老房子,三代同堂,我怕你弄出的动静太大,让大家难堪。”“嘿嘿……这倒是个问題,严重的问題,别的不说,影响他们睡觉就很不对嘛。”“其实,其实也不用怕的。”“为什么。”“他瘫在床上十年,我为他守了十年活寡,够对得起他了……而且,而且他也暗示过,我要是在外面找男人,他不会反对的,只要我不抛弃这个家就行了。”哦了一声,向天亮问道:“顾姐,你们家的经济状况怎么样。”“还行,他是因公负的伤,医药费可以报销,我两个女儿上学也是免费的,我公公婆婆也都有退休金,反正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起那些下岗工人來说,我们家算是小康了。”向天亮点着头,“等我伤好了,就去你家拜访去。”“你真愿意去吗。”顾秀云高兴的问。向天亮刹住了车,“当然了,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的领导嘛,既是工作上的领导,又是床上的领导,双重领导哦。”“嘻嘻……要死了。”顾秀云娇羞万分。“顾姐,现在咱们该往哪儿去呢。”向天亮坏笑着,右手离开方向盘,伸到顾秀云胸前去了。顾秀云的身体相当敏感,向天亮的手稍稍一动,她就呼吸急促,身体扭动起來。“领导,我,我想要……”“要什么啊。”“我要,要那个……”顾秀云缠着向天亮,两眼冒火,一付吃人的样子。看來,只有就地正法了。向天亮索性将车开回了省委大院。省委大院里的搜查已经结束,重新恢复了安静。向天亮和顾秀云大大方方的在门口值班室登了记,顾秀云还加了一条,加班处理积压的文件。新的办公室已经布置完毕,用不着把肉搏战的“战场”摆到联合办公区去。赤膊上阵,盘肠大战,那张刚布置好的办公桌,向天亮还沒有签阅一份文件,却成了男欢女爱的地方。只不过向天亮左手负伤,有些不太得劲,倒让顾秀云有了尽情发挥的机会。梅开三度,顾秀云才倒在办公桌上,撅着屁股娇喘不已。向天亮坐在老板椅上,刚点上一支烟,就听到外面有动静。轻得不能再轻的脚步声,在门口稍稍停了一下,接着就走过去了。办公室里是开着灯的,谁会在门外呢。向天亮急忙提上裤子,好在他上衣穿着,用不着太多的麻烦。然后,他掏出手枪來到门边。门外沒有动静。向天亮拉开门,站在门口,一边吸烟,一边察看着。奇了怪了。刚才肯定有人走过。省委大院的保卫人员走路,有节奏有规律,其他干部走路,是又重又粗,既无节奏又无规律。刚才的脚步声,一般人走不出來。一阵微风吹來,吹得向天亮心头一凛。难道是个会发射梭标的独客去而复返。向天亮悄然退回,将门关上后,又顺手拿过一把椅子顶住了门。办公桌上的顾秀云,渐渐的还魂过來。“领导,怎么,怎么了。”“门外好象有人。”向天亮坐回到老板椅上,轻轻的笑道。顾秀云啊的一声,从办公桌上爬起,一骨碌坐到了向天亮的双腿上。“呵呵……”“你骗我,你骗我……”顾秀云一边撒娇,一边捧着向天亮的脸亲着。“真的。”向天亮晃着右手上的枪。顾秀云怔了怔,“会是谁呀。”“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是偶然路过,还是特意冲着咱们來的。”向天亮说。“那,那是特意冲着咱们來的吗。”顾秀云紧张的问道。向天亮摇摇头,“应该不是。”将枪放到办公桌上,右手揉搓着眼前一对突出的玉峰。“唔……”顾秀云的身体又颤了一下。“不会吧。”向天亮笑道,“顾姐,你不会又想了吧。”“我,我若再要,非被你干瘫了不可。”顾秀云笑道。“痛快了吗。”“痛快,太痛快了。”顾秀云吻着向天亮的脸,“领导,谢谢你,沒想到你这么能干……”“能干。”“嗯,干到我心坎里去了,我当时就一个念头,哪怕,哪怕,被你干死了,我也心甘情愿。”向天亮得意的笑道:“干部干部,干部就得干字当头嘛。”“那,那以后怎么办。”“以后,什么以后啊。”向天亮故作不解。顾秀云将身体贴到向天亮怀里,红着脸问道:“你回清河市去后,我,我怎么办。”向天亮笑着问道:“你会找别的男人吗。”“不会,我发誓我不会,但是……但是我会很想你。”顾秀云轻声道。“那你就去找我。”“这,这也太不方便了。”“很方便。”向天亮笑着问道,“顾姐你会开车吗。”“会,但很少有机会开车。”顾秀云道。“那就好办了,你要抓紧时间练车,我准备一辆车,停在安全房那里,到时候你要是想來滨海找我,就开着车吧。”正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顾秀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來电显示,脸色顿时一变。“领导,不好了……是高部长來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