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公安局,向天亮需要道别的有三个人,局长周台安、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和局长助理周必洋。.说道别有些不妥,应该说是角色转换,过去是一家人,现在清河市一分为二,就成了两家人。过去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现在是两家人说两家话,就要注意保持距离,遵循亲兄弟明算帐的基本原则。周台安和周必洋是可以无话不谈,肖剑南却变成了亦敌亦友,更需要有个“了断”。清河市公安局,局长周台安的办公室。巧得很,向天亮进來的时候,局长周台安、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和局长助理周必洋三人都在。周台安是省人大代表,也是为了保障清河市一分为二的成功,提前离开省“两会”赶回來的。肖剑南正起身要走,向天亮一把拽住,“什么意思,不欢迎我吗。”“不敢,现在你是客人了,我不敢不欢迎。”肖剑南说。向天亮笑,“滨海市还沒诞生呢。”肖剑南道:“你我就当提前进入角色吧。”“也行,怎么个说法。”向天亮笑着问。肖剑南看着向天亮,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以前,你我都是清河人,什么事都是自家的事,不管怎么都不算过分,那一篇算翻过去了,以后,我是清河人,你是滨海人,你好自为之,别再做越界的事,因为你曾经救过我两次,我不希望我的枪口对着你冒火。”这话有点重,但向天亮只是淡淡一笑,“我同意,从今天开始,我也不再叫你狗曰的了。”摆摆手,“你们谈吧。”肖剑南点点头,转身走了。向天亮在周台安和周必洋对面坐了下來,“狗曰的肖剑南,还对我耿耿于怀啊。”周台安笑了,“哎,你刚承诺过的,不再骂他狗曰的了。”“呵呵,解释权归我,我只说当面不骂,背后照旧。”周台安笑着问,“你知道肖剑南來干什么的吗。”“不知道,不能说的别说啊。”指了指周必洋,周台安说,“必洋想调回滨海,他是來竭力挽留的。”“不会吧。”周台安微笑着,“你说的是肖剑南不会挽留必洋,还是必洋不会真想调回滨海去。”“两个都不会。”周台安说,“两个都会,必洋想调回滨海去,肖剑南是來挽留必洋的,而且看得出來,肖剑南的挽留是真诚的,因为肖剑南长于行动,必洋擅长思考,他们一起工作,堪称珠连璧合,也就是说,必洋已赢得了肖剑南的尊重,他就公开承认,必洋管刑侦支队比他管得好。”向天亮看着周必洋笑道:“这不就行了么,你要是走了,不等于拆老周的台吗。”周台安摆着手道:“想都别想,只要我当这个局长,他就甭想离开。”“周局,我也只是个想法么。”周必洋笑道。“再说了。”向天亮笑着说,“滨海市公安局的领导班子已经搭建好了,暂时沒有你周大神探的位置,总不能让你坐冷板凳或冲锋陷阵吧。”“不谈这事了。”周台安问向天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向天亮吸着烟说,“我今天來,是给你这个市政法委书记提意见的。”周必洋忙问,“需要我回避吗。”“不用。”向天亮问周台安,“老周,你知道一个叫刘青同的人吗,市建设局的,犯贪污受贿罪。”想了想,周台安说,“我有印象,刘青同原是市建设局的一名科级干部,滨海县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同志的前夫,因犯贪污受贿罪,前年十月被判有期徒刑三年。”“可是,这个刘青同在去年八月就出來了,只在监狱里待了十个月,据我所知,他身体健康,又沒有什么特别重大的立功表现,根据法律规定,三年有期徒刑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只待十个月就出來吧。”周台安哦了一声,“天亮,这事你沒搞错。”“搞错了我就不叫向天亮了。”“他又惹事了。”向天亮道:“他将要去滨海市惹事,不但惹我,更会去惹杨碧巧同志。”“岂有此理。”周台安说,“司法局的人是怎么搞的,其中必定有猫腻,这事你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查。”周必洋道:“周局,我手头正好沒案子,这事就交给我吧。”“也好,交给别人我还怕又搞偏了。”周台安点着头。周必洋问道:“天亮,你有什么要求。”“这样吧,这个刘青同出來以后做了什么,你就别管了,至于他是怎么出來的,你可以查一查,还有,就是把他送回监狱去,三年有期徒刑,只坐十个月的牢,总得把剩下的两年又两个月给补上吧。”要保护陈大宝,向天亮心里说,刘青同从监狱里出來以后做了什么,显然是和陈大宝搅在一起,从这方面查刘青同,会把陈大宝也拖下水的。周必洋点头道:“明白了。”向天亮舒了一口气,“有你们两位帮忙,这个害群之马就搞不起來了。”周台安笑着问道:“天亮,在这个滨海市里,你的位置在什么地方。”“呵呵……老周啊老周,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向天亮苦笑道。“还沒有具体落实。”向天亮摇着头说,“在这个滨海市里,我可能是最尴尬的一个了。”“我听说了。”周台安道,“昨天在省城,我去见了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她告诉我,以你的资历,不可能进入滨海市常委会,进入市政斧领导班子也很困难,勉强进去了恐怕也很难服众,但是,把你搁在某个市直部门或下面四个区担任副职,又不能更好地发挥你的应有作用,总之,高不成低不就吧。”周必洋说,“天亮,总不会把你暂时挂起來吧。”“呵呵……必洋兄,还真让你说着了,我很可能要被暂时挂起來,沒办法,这就是我的命吧。”笑声中,向天亮起身告辞。此次清河之行,向天亮除了要清除刘青同这颗定时炸弹,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挖人。要挖的是两个人,一个是蒋玉瑛,不请自來。另一个人,是柳清清的父亲柳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