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暖是我女朋友……”“妈了个逼的,早点承认不就结了么,非要婆婆妈妈。”宋保军愤愤然的坐下,取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大模大样道:“暖暖,还不过来给哥点烟?”“哎!”单暖暖赶紧抓起打火机小跑绕过去给他打火点烟,声音充满欣喜和感激。点完烟收起打火机,悄悄用手指抹了一下眼角。“现在你回去坐好,看好你男人,他要是敢玩什么花花肠子,老子把他的屎打出来。”“谢谢军哥。”单暖暖忐忑不安的回到椅子上,一时手足无措,不敢抬头看所有人。突然手背一紧,原来是屈景森悄悄从桌下伸手把她的手给握住了。一股喜悦之情蔓延了单暖暖全身。大家都喜欢看到这样“大团圆”的结局,顿时场上气氛和谐了许多,每个人脸上笑意吟吟。只有李美嘉和倩倩的内心是充满惊疑的。她们昨天看到的台上那个宋保军,何其风流倜傥,何其挥洒自如,然而今天的宋保军,却是何其暴戾,何其流氓,完全颠覆了自身形象。满嘴脏话,态度嚣张跋扈,这哪里还是昨天与费迪南教授谈笑自若,辩论汉英优劣,满腹经纶的优秀青年?分明就是常年蹲在街头滋扰生事的烂仔小混混吧!外语学院学习环境良好,接触的都是外国知识理论,玩的都是小资产阶级情调,整体氛围偏向于优雅、浪漫和拜金。至少人人文质彬彬,绝少恶言相向的场面。两人见到宋保军这斯文败类的言行举止,差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宋保军不理会她们,招呼大家喝酒吃菜。席间李美嘉频频向众人敬酒,时而和郭俊谈笑风生,时而与龙涯划拳行令,时而同屈景森喝五吆六,搞得气氛好不活跃。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却始终没和宋保军说过一句话,更不曾与他碰过一次杯子。只有郭俊心头暗喜。为什么?屈景森有单暖暖,谭庆凯有倩倩,龙涯暂时不想谈恋爱,军哥被无视,说明没人和自己竞争美嘉姐了嘛,有机会!于是郭俊在席上大献殷勤,大家一起玩牌喝酒,只要是李美嘉输的,他都抢着帮喝,还一直说着拙劣的笑话,只为讨美人一笑。这场聚会到下午五点将将结束,每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单暖暖留下来帮忙收拾狼藉的台面。宋保军丢给屈景森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笑道:“花美男,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要错过了好事。”再向单暖暖做个加油的手势,道:“弟妹,花美男就交给你处置了。他要是敢反抗,你给我打电话。”“军哥真是醉了。”单暖暖抿着嘴微笑,“你们慢走啊。”宋保军和龙涯勾肩搭背踉踉跄跄下了楼梯。“美嘉姐,我送你回宿舍好不?”郭俊跟在后面,磨磨蹭蹭挤出一句话。李美嘉犹豫了一会,看着宋保军骑上自行车摇摇晃晃远去的背影,没有拒绝。她和倩倩同一个宿舍,正好和谭庆凯同路。谭庆凯始终有心无胆,和倩倩摆明了关系,却不敢碰对方一下。两人在前面走着,若即若离,中间宽得能跑马。郭俊和李美嘉跟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到了外语学院女生宿舍楼前,郭俊自觉时机成熟,扭扭捏捏问道:“美嘉姐,那个、那个,晚上,能不能请你一起去看电影?”李美嘉看着他说话时不时露出的牙齿缺口,忍了半天的火气,终于叫道:“谁要和你看电影啊!傻逼!”随即就怒气冲冲的往宿舍楼里走,走得太急还被高跟鞋崴了一下。郭俊愣在当场,满脑子的莫名其妙。两个女孩回到宿舍,倩倩换下外套,倒了一杯水,小声的问:“美嘉,你喜欢那个郭俊啊?”“谁说我喜欢他了?那么傻气的男生,跟二百五似的,你不要问这种白痴问题好不!”“那你……”“那个宋保军!他居然敢不理我,我一定会叫他好看的,一定!”……第二天屈景森还没传来搞定黄诗棉的消息,又到了一周一度的书法研究课,宋保军不能不去参加。已经去过了一次,自然要坚持到底。何况他在廖学兵的读书笔记里体会了许多东西,正想去验证验证。“哎!宋保军!”回头一看,是柳细月,兴冲冲的从楼道奔过来,和宋保军走在一起,笑道:“你今天怎么有兴趣来上书法课啊?不躲在宿舍玩游戏了?”柳大班长今天的打扮完全称得上女神风范,做了个长长的波浪卷发,挽起来堆在头顶上。一双本来就无懈可击的眼睛,周围又淡淡的描了眼线,显得眉眼格外清亮无暇。一说起话,嘴瓣像是恬静的弯月。就是穿得单薄了些,长腿套着薄薄的黑色丝袜,暗红色的细跟高跟鞋令人遐想联翩,身上穿着一件乳白色的针织坎肩。在这凉风习习的深秋季节,好像每一个女生都是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怪物。宋保军目光停留在柳细月黑丝大腿处久久不愿挪开,说:“我闻鸡起舞,程门立雪,隔篱偷学,凿壁偷光,悬梁刺股,囊萤映雪,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哪有空玩游戏!”柳细月发现对方目光焦距所在,顿时加倍得意,昂着头道:“切,也不知是谁,上个学期所有科目全部补考,整个中文系倒数第一,茶州大学建校五十九年前所未见。”“我学习只看重结果而不在乎成绩。”“就装吧。”柳细月道:“今天的书法课,你都有什么准备啊?”宋保军愕然道:“带了笔记本还不够,还要什么准备?”“我靠,你真傻还是假傻啊。”柳细月叫了起来:“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公开课哎!有系主任,还有国内知名书法家来旁听的,如果裘老师问你什么你答不上来,岂不是给班级抹黑丢人?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宿舍玩游戏算了。”“系主任何建民我倒不怕,那什么书法家是谁?”柳细月狠狠白了他一眼,说:“毛竹峰竹老!我看你都不认识吧。竹老是茶州书法协会会长,江海省书法协会理事,自号荷花坝老人,我市的文化名人。他的作品《远别离》长卷曾被国家元老局的陈长老选中,在出访韩国时当做国礼赠送给朴大统领的。你说厉不厉害?”宋保军挠挠头:“竹老怎么会来我们学校听课,会不会太丢份?”柳细月说:“我们学校好歹也是全国排名前十的名牌重点大学好不,人家竹老来听听课,体现一下对年轻学生的关心爱护之情有什么不好?你别给整出什么幺蛾子啊,不然不好收拾。”“我什么时候整幺蛾子了?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宋保军后退一步,脸上是悲愤交加的表情,似乎对柳大班长的误会感到极度痛心。柳细月瞪眼道:“你还说!上个礼拜的课,写了一笔臭字,弄得裘老师都不好下台。”“我这不是急于在你面前表现表现吗?”柳细月转而笑逐颜开,道:“你还懂得在我面前表现啊?不过这表现也太差劲了。”“为了博柳家妹子一笑,哥哥出个丑算得了什么?”“叫姐姐!”两人走到走廊,对面窗户没关,一阵冷风袭来,柳细月不禁用期待的眼神看看宋保军,换了一副温柔的语气:“好像有点冷哦。”心想你小子最好识相一点,主动脱下外套给老娘披上。宋保军赶紧拢起旧外套的领子,缩了缩脖子,道:“幸好我有多穿衣服,不像你们女的追求外表美丽,连温度都不要了。人哪,就该对自己好一点。”“你,你!”柳细月满腔柔情被击成粉碎,怒道:“去死吧你!”气呼呼的进了教室。宋保军摊摊手耸耸肩一脸无辜,完全没明白发生何等状况:“我又怎么了?”还没开始上课,教室里人很多。不光中文系的学生,其他院系的书法爱好者也不在少数,还有一部分是听闻今天的公开课,专门仰慕书法大师毛竹峰而来的。另有十多个外国留学生,黑白棕黄各种肤色,混在教室的西北角。约莫七八十名学生,济济一堂。有个殷勤的男生谄笑着给柳细月让了位子。宋保军腆着脸也凑过去,没想到柳细月冷冷喝道:“走开啦!不准靠近我。”旁边传来几句类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讥笑,宋保军无奈,往后面去找座位。高妹叶净淳在教室最后一排起身朝他招手:“宋保军,快过来,我给你留了位。”柳细月回头一看,登时怒从心头起,大声道:“宋保军,不准你坐最后面!”宋保军心想疯婆子不必理会,只当做没听见,快步向叶净淳走去。远远传来柳细月的叫声:“宋保军,你给老娘记住。”后排靠近后门一列桌子空无一人,上面贴有纸条,是专门留给毛竹峰和学校领导的几个座儿,没人敢去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