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玄玄子叹了口气:“当时,你师叔帮我止了血,想带我离开,继续逼问所谓的真正蛰心法口诀,可他带着我刚出大门,就遇到了你师祖。”太岁惊讶:“我师祖?天机子?”玄玄子面色沉重地点头:“那时候,你师祖已经发现上了你师叔的当,下山来寻我,正好寻到那地方,眼见你师叔重伤了我,你师祖勃然大怒,当即便清理门户,一掌毙了你师叔!”太岁吃惊:“啊!”玄玄子道:“当时德妙害怕极了,连忙向你师祖跪地求饶,你师祖念她年纪尚小,又已被我废了武功,一时心软,就放她离开了。而你师祖并不知道我下山后收了个小徒弟,便只带我回山了。”太岁不解地看着玄玄子:“师祖不知道,师父可以告诉他呀,为何……丢下了我?”玄玄子望着太岁,神色复杂道:“若当时告诉你师祖,院子里还有我的一个小徒弟,你师祖看到你被一剑穿心,一定认为你死定了,若是未过多久你又活蹦乱跳地活过来,你的不死之秘也就难以保住。”太岁一脸惊讶:“师父连师祖都信不过吗?”玄玄子深情地看着太岁:“徒儿啊,你可知道,发现你能不死后,为师也曾打过你的主意。可你是师父从小养大的,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己的骨肉,所以才宁可放弃这不死之秘,也不想对你有丝毫伤害。但别人……”玄玄子摇摇头,默默转身,望向远处,眼神中透着伤感。“你师叔元元子为了一部蛰龙心法就能泯灭人性,那其他人呢?是否会因为你的异能,给你带来危险?师父实在不确定。所以,只好瞒下你的事,随你师祖回山,不过,却也常常暗中去探望你的。”太岁点头,但还是不解:“那……为何这次师父又把我带回山了呢?”玄玄子转身看向太岁,没好气的道:“师父何曾带你回山?师父明明是让你住在邙林村,是你这臭小子不听话,偷偷跟上了山!”“呃……”太岁尴尬的挠了挠头。玄玄子道:“当年你虽年纪幼小,却也机警伶俐,虽然武功刚刚入门,但凭着所学的一手幻术,不致饿死了自己,所以师父才放心离开。但你从皇陵中复苏后,神智尚未复原,自保能力较之当初还要差了许多,师父怎么放心得下?只好冒一把险了。”太岁挠头笑了笑,又有疑惑:“那师父怎么不把我交给北斗司呢?大柳瑶光他们待我如同亲人,一定会照顾我的。”听他说起这个,玄玄子面露羞愧,但还是实说实说道:“哎,这就怪为师的一点私心了。当时你已失去记忆,若我就这么把你交给别人,师父担心……担心等你重新成长后,记忆里就再也没有了师父,师父……受不了……”太岁感动了,上前用力抱紧了玄玄子,眼中含泪:“师父,我从小被您养大,在我眼中,您是师父,也是父亲,不死儿永远也不会忘了您。”玄玄子感动的抱住太岁,抚他的头发哽噎道:“好孩子!好孩子……”……垂拱殿中,太后刘娥和皇帝赵祯并排坐于上首,八王坐在侧位。“陛下,情况就是这样了。碧游宫的人,太过固执……”洞明拱手禀报。“这些江湖人……”刘娥大怒,可刚说了一句,突然想到自己出身,也是江湖人,当下怒气一敛,有些无奈的叹道:“唉!身在江湖,从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八王看向刘娥和皇帝,问道:“碧游宫不肯交出藏着《推背图》之秘的铜牌,我们该怎么办?”洞明也看向皇帝。却不想赵祯只是微微一笑,说道:“那就由他们去吧。”刘娥和八王有些吃惊。赵祯站了起来,看着众人朗声道:“朕治天下,靠的是一颗仁君之心,不是一本所谓的天书。古往今来,多少雄君霸主,都不曾有过《推背图》为他指点迷津,还不是成就了煌煌伟业?不得人心的话,纵然能预知未来,也难保住自己的江山。”刘娥皱眉反对:“可是,现今流传于世的《推背图》,已屡屡证明它的灵验。让它留传于外,终究是个祸端。”赵祯笑道:“娘!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若有野心家得到它,难免会盅惑人心,造成动荡,让黎庶平白牺牲。不过,北斗司不是还保有一块铜牌么,既然是陈抟真人铸造的铜牌,四缺其一,谅也无人能够破解。”刘娥还是有些不情愿,赵祯见此也不着急,而是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娘啊,你看古往今来,可曾听说哪个皇帝是靠预知未来治理天下的?说到底,所谓国泰民安,就是要人心安定,百姓富足。而这需要皇帝勤政爱民,而不是靠一本‘天书’去装神弄鬼。咱们堂堂皇家,难不成还要为了人家祖师所著的一本书,派兵登门去抢?太祖有帝王心胸,儿欲效仿太祖。”听他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刘娥也是无奈,当下叹了口气,嗔怪道:“你这张嘴啊,就会哄娘开心。”赵祯笑了笑,这时八王也赞叹地点头:“陛下能存此心,必成一代贤明之君!”“八叔,咱们自家人,就不要夸来夸去的啦!”赵祯笑着说了一句,又转向洞明:“洞明先生,此事就不必再难为碧游宫了。但,那觊觎《推背图》的人,还是要把他找出来的!朕欲修菩萨心,却不是用在这些魑魅魍魉身上!”洞明欠身:“臣遵旨!”得了天子旨意,洞明不敢耽搁,出了宫后,叫过瑶光就朝古吹台赶去。等赶到地头,天色已晚,顺便叫了桌酒菜,众人在屋子里边吃边聊。谛灵子感激地向洞明拱手:“陛下贤明,谛灵子深感惭愧啊!只是家师与师叔两位老人家太过固执,做晚辈的也不好说什么,实在是……”洞明打断了他的话:“诶!这件事就不要再提起了。只是那突袭白马寺,杀死空桑观两位道长的歹人,我们还是要把他找出来的。”谛灵子重重点头:“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