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第一次进佘疑古城,正是托了这自以为是之徒的福,才见识到了城卫兵的凶悍。所以,还算有用,至少给她留了一个印象。平常不会想起来,但见到之后,一定能想起。这就是那个挑衅城卫兵不成被打脸的傻[哔——],她怎么会忘?闫淄在那里出了丑,她与不少人亲眼所见。但是,也就是看到才会想起来,平时么,则深存在记忆深处。见过暂忘,抛之脑后,因为,实在是太不重要了。闫淄这个事主就不同了,他怀恨在心,总觉得其他人会记得这件事。他没办法报复佘疑古城的城卫兵,那些人单枪匹马能挑了他,结阵他更不是对手。闫淄这人,虽然自以为是,但吃过苦头,立刻就能记住。他之后又在不少地方碰壁,没办法,实在改不了这个脾气。但即使是唐承念那样的人也晓得笑脸迎人,闫淄的实力,远不如她,脾气却极胜过。吃苦头,记得,但不会改。他是不敢回佘疑古城找死,但他知道用实力不如自己的人出气。闫淄的脾气,大部分就是用欺凌弱小所培养出来的。他不敢在大城镇里闹事,便来了这犄角旮旯。小小山村,欺负个把人他能有什么事?就算把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灭了,又如何?只要别让其他修士知道,他就没事。最好就是做完直接放一把火跑掉,更是不会再有后顾之忧。闫淄有心耍人泻火,将这些天的闲气都出了,当然暂时不会伤害庄巧郎,要是猫捉老鼠先吃了老鼠,那之后还怎么玩?顺序得对。见庄巧郎乖乖地停下来,闫淄满意地点点头。看了他半天,道:“这天这么热,还出来?”庄巧郎实在看不懂闫淄这样问他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敢不回答。“要糊口啊……”说完傻呵呵地笑。闫淄上下打量他一会儿。见他一脸焦色,道:“背着柴火,难道,你是樵夫?”庄巧郎傻笑着道:“是。”闫淄顿时横眉竖目,冷哼一声。厉声道:“胡说八道!这根本不是上山的路,在我面前,你竟然说谎?”我上山不上山,关你什么事?庄巧郎真想讥讽他,可看着他手上拿的剑,最终还是化为了讪讪然:“我是要带着砍来的柴,去别的地方卖呢……”“不是有商贩做这种事情吗?怎么还要你自己去?那你哪有时间上山去?”闫淄并不会轻易被庄巧郎所说服,何况,他本来就是来找茬的,哪怕庄巧郎没问题。他都能鸡蛋里挑骨头,硬找,现在庄巧郎落下这么大一个把柄,闫淄又怎么会不紧紧抓住?抓住了,又怎么会轻易地放手?庄巧郎并不知道这看起来还算面善的剑客有着怎样的一颗狼子野心。他倒是觉得,闫淄问得有道理,最多就是啰嗦了些,以及太爱管闲事。“我也没办法……最近山上出了事,我没法上山去。”庄巧郎解释道。“山上出事?”闫淄不信,“怎么我看到还有人上山呢?”“不是。是距离这里比较远的一座山……”庄巧郎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说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在那边出了点事……之后,就一直不敢上山。暂且买卖这些柴火,也像是做个商贩一样吧?毕竟,若不做事,我也没饭吃呀。”他指了指远处一座山,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闫淄往那看了一眼,问道:“出什么事了?把你吓成这样?”庄巧郎现在简直就是惊弓之鸟。用一句俗语说。便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因为在一座山上出了事,即使是那么遥远的山,也直接影响到令他再也不愿意去其他山上,看样子,这次经历给庄巧郎的影响很大。不过,就是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而且,庄巧郎说的,是真的吗?闫淄盯着庄巧郎,隐隐约约感觉到,也许此事背后,就隐藏着一件更有趣的事。说不定,比玩这些凡人还有意思。庄巧郎良久无言。“到底怎么回事?”他催促道。“我,我在想。”庄巧郎小声说道。他已经竭力将那天的事情忘记了,本以为要好久才能想起来。但此刻思索,才发现原来他一直都记得。是啊,那天他差点就死了,怎么会轻易忘记?他记得。原以为早就深埋的可怕记忆,在一瞬间一起涌上来,顿时让庄巧郎失魂落魄。他是呆住,并不是在想,但他又实在不好意思在闫淄面前显露出自己的恐惧。“我在山上,遇到了一个野人。”闫淄静静听着,等他说完,只说了一句:“你接着讲。”庄巧郎点点头,娓娓道来。这樵夫,便是那天差点死在陈衔玉手中的无辜过路人。他就是上山砍柴,没想到正好被陈衔玉发现,给他抓住,差点就被杀了,幸好骆雨荷及时苏醒过来,拦住了陈衔玉,庄巧郎这才跑掉。他若是个猎人,当时倒有可能敢跟陈衔玉拼一拼,但他就是个樵夫,平素上山,也只挑选常走的路,避开野兽,虽然拿着砍柴的刀防身,但那刀根本就没有机会用。他哪里知道,这辈子没有遇上野兽,竟然遇到了一个野人。“……之后,我被他抓住,差点就死在他手上。”庄巧郎缓缓说来,至今心有余悸。那野人的眼神,他至今都记得,一想起来,小腿肚子都打颤。哪怕,现在他已经回来了,但总害怕有一天野人会出现在他面前。所以他连上山都不敢去。“你怎么胆子这么小啊!”闫淄嘲讽他。闫淄自觉有资格嘲讽他,庄巧郎在他看来只不过是遇到了一个野人,就被吓成了鼠胆子,而闫淄则是几次三番被一群修士暴揍。他不是也扛过来了吗?不仅如此,他照样继续去挑衅人家。却不想,人家只是没下死手而已。闫淄有时候是挑衅城卫兵,城卫兵若是被挑衅,当然要显示出自己的武力,但有那么多人看着,当然不能真的将他打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