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铁闸的收起,一个披头散发,浑身上下穿着件脏兮兮囚服的人展现在了天狼的面前,他身上的那件囚服上到处是已经凝固成黑色的血斑,清晰可见的臭虫和跳蚤在他身上蹦来蹦去。这个囚犯手肘的曲池穴,胸口的膻中穴,腹部的气海穴,左膝的环跳穴上,都钉着几枚透骨移魂钉,足以让任何一个顶尖高手变成废人。囚犯似乎听到了些响动,吃力地抬起了头,透过一蓬乱发,那只眸子却依然清澈闪亮,直觉告诉天狼,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华山掌门展慕白。想到这里,天狼突然“啊”地大叫了一声,蹲到地上,嘴里吐出白沫,身体剧烈地抖动着,右手开始拼命地在自己的脖子上抓来抓去,眼睛瞪得大大的,而左手则直接指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茫然的老张头。那四名刚才站得跟标枪一样的白衣人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在身后的一块突起石头上重重地一击。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巷道口落下了一道千斤巨闸,本来还算敞亮的通道一下子变得暗了下来,而就在微弱的火光中,四名白衣人动作整齐如一,齐刷刷地抽出四把刀,两左两右,揉身向着那老张头扑来。老张头的脸上挂着惊愕的表情,张大了嘴,说不出话,双手不停地在自己的面前摇晃,脚下却是不住地向后倒退,而站在他身边的哈不里一看这架式,直接向地上一趴,以躲避这扑面的劲风。四道白色的人影如同闪电一般从天狼的身边掠过,而四只手臂则纷纷划出两个圈,推手出掌,一阵排山倒海的劲风吹过,老张头连哼都没哼出来一声,便喷出一口血,径直飞了出去,落在那展慕白的脚边,动也不动。为首的白衣人“咦”了一声,似乎对老张头如此不堪一击有些吃惊。就在他们准备把目光转向地上的天狼时,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在燃烧,一股从没有感觉到的强大气息瞬间出现,就象一颗震天雷在身边猛地炸开似的,四人都是一流高手,不约而同地吼了一声“不好”,便分散向四个方向跳出。已经来不及了,地上的天狼一下子蹦了起来,双眼瞬间变得血红一片,他紧盯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名白衣人,手指箕张,屈成一个鹰爪,幻出漫天的爪影,直接把白衣人的周身要穴笼罩在内。这名白衣人咬了咬牙,他一看这架式就知道此乃少林绝学龙爪手,变生肘腋,敌人的整个身形已经撞到自己身前不到半尺,根本来不及回刀应对,他干脆不闪不避,右手丢刀,鼓起全身之力,也不防自己胸腹处,直接向内一搂,一招怀中揽月,直击来人的脑后,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招式。天狼哈哈一笑,对手的这个应对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的身形如鬼魅一样,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居然一飞冲天,白衣人全部的功力都用在这回拳伤敌上,却没想到来人居然不去格挡,而是能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一跳几丈高,电火火石间,白衣人连忙撤去自己右臂上的气劲。饶是他一流高手,内力早已经收发自如,但这一下仓促间撤力,仍然是内息倒转,经脉受损,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张口“哇”地一下,喷出一口鲜血来,紧接着只觉得颈后大椎穴被人重重一击,顿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随着这名白衣人的身体重重地倒下,其余三人盯着在他背后傲然而立的天狼,个个眼神阴郁,多的话不用说,来人何等武功他们都心里有数,即使是突袭,能在这样三招之内制住自己兄弟的,天下不会超过五个人。为首的白衣人沉声问道:“阁下何人,来此是为了这展慕白吗?和我们英雄门为敌,你可要想清楚后果!”天狼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阴森森的话语声配合着封闭的巷道,阴暗的光线,让人听了后背发凉:“我没时间和你们废话,逐风四狼,你们的刀阵已破,还指望着能和我一较高下吗?识相点打开机关,还可以留你们一命。”这四名白衣人乃是横行大漠的巨寇逐风苍狼,马家四兄弟,四人系一母同胞,从小喝狼奶长大,异常的凶残,曾经机缘巧合得西域大盗沙漠血狼指点,习得驭风刀法。此刀法凶狠残忍,快捷如风,可以把活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地剔下来,出师时以活人试刀,能在一套刀法三十六招之内把人切成一副骨架,就算艺成。而这四兄弟在这套残忍的刀法上,更是心意相通,创出了一套刀阵,进退互补,比起四人单独相加的威力,更是强了一倍不止。马家四兄弟纵横大漠多年,杀人越货无数,曾有上百名中原高手先后被人雇佣,深入大漠捉拿这四人,却全都变成了大漠中的累累白骨,直到几年前英雄门初建时,号称塞外第一高手的赫连霸才以绝世武功降服四人,自此成为英雄门的四名护法级高手。这几年来英雄门和中原各派几次混战,全真岩一战中四人联手将华山四大弟子劈成了四副骨架,自此名扬天下。也正因此,英雄门尊主赫连霸才放心地在牢里只放了这四人来看守展慕白。天狼早知这四人的合击刀阵威力巨大,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更是让自己很难放开手脚,即使使出威力巨大的必杀技打败四人,也很难保证不伤到展慕白,更是不可能让外面的人听不见一点儿动静,于是他精心策划了这一系列的动作。走过那四人时他就看到了通道的顶上有一道千斤巨闸,必是遇到有人劫狱时逐风四狼会先行将闸放下,以阻来人,天狼让四人先感觉到危险,放下门口巨闸,这样外界对里面的动静不得而知,自己也好放手一战。而动手之初,则让四人先以为奸细乃是老张头,忽略了倒地的自己,这样才能一击而成,先行废掉一人,破掉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