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霸的豺声粗浑低吼,冲击着天狼的耳膜:“第一,你让我的手下死得太多,天狼,我不信你看不出赵全的这些伎俩,可你什么应对也没做。反而是在双方混战时箭雨攻击。”“第二,赵全已经是瓮中之鳖,你还要逞英雄跟他单挑,最后还用上了斩龙和天狼刀法中的天狼破苍穹这最后一招,你想做什么?万一失手杀了他呢?”天狼微微一笑:“这第一条嘛,赵全毕竟有主场优势,让他在第一条前街打总比到第二道机关房那里打要更好一些,如果不牺牲几个人让他觉得在前面打有的赚,他又怎么会提前用上那些人肉炸弹呢?”“要不是我们把战场选择在了前街,真的在第二条街道那里决战的话,到时候他的这些人肉炸弹可以两面夹击,直接从机关房里冲出来引爆,死的可就不止这些人了。赫连门主,你是带兵之人,也知道慈不将兵,为了胜利,有时候作点必要的牺牲也是应该,双方混战时的箭雨攻击才是最有威力的。”赫连霸的唇上黄须动了动:“你这个解释不能让我满意,因为你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四个堂主死在赵全的手里却不去救,这个是解释不通的。不过我现在不想跟你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你先回答第二个问题!”天狼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散:“门主,我之所以用上斩龙,只是想用赵全这样的高手来试一试这三年下来,我是否对斩龙的控制力更进一步。上次我用斩龙的时候,是我被刀所控制,而不是我控制这刀,这次看来还不错,也许我再练个两年,就能完全收发自如了。”“至于赵全的死活,其实并不是最重要,能让他回大明受那凌迟之刑最好,但真要是失手杀了他,大明也不会为这个过多计较的,死了的赵全才是好的赵全,至于是如何死的,他们并不太在意。”“你的那些手下武功远远不如赵全,想做到生擒他,还得付出几十条人命,而且未必能生擒得了,赫连门主,刚才若不是我一刀斩断了他的全身经脉,让他没有自尽之力,赵全只怕会在落入我们手上之前先行了断。”赫连霸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这一刀恐怕是给我看的吧,你是不是想说,你有斩龙,今天可斩赵全,明天也可斩我赫连霸?”天狼的嘴角勾了勾:“这一点我还没有想好,这取决于你是不是要跟我为敌了。”赫连霸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握着枪柄的手也抓得更紧了些:“天狼,你刚才答应了入英雄门,听命于我,现在又想反悔了?别忘了,你无路可走!”天狼“嘿嘿”一笑:“是吗?为什么我现在感觉无路可走的是你赫连门主呢?”赫连霸的脸sè一变,双眼中杀机更盛,浑身开始隐隐地腾起金sè的气劲,他上前一步,厉声问道:“天狼,我需要你对这句话作出个解释。”天狼抬头看了看天,整夜的战斗下来,已过卯时。月亮已经西下,天边隐隐地泛起一阵鱼肚白,一抹晨曦照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映得这双充满男人味道的脸明暗相间。天狼的表情变得沉静如水,他看了一眼赫连霸,叹了口气:“赫连门主,你现在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平安客栈那里报捷的人一直没有来?甚至你派去打探消息的探子也一个没有回?”赫连霸的脸sè微微一变,他一向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不改sè,但这次的事情实在是过于重大,由不得他托大,他收拾了一下心神,沉声问道:“天狼,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手脚?难道你早就算到了我和可敦联手的事?”天狼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赫连门主,我从不低估你,可是你好象一直在低估我,即使在内心深处,你也是认为我比起你终归是要逊上一筹,即使我有七十二般变化,也逃不出你赫连门主的手掌心,对不对?”赫连霸没有说话,天狼说的确实是他心中所想,尽管在每一个战术,每一个局部上他很重视天狼,但从整个战略和心理上,他还是把天狼当成了一个不如自己的对手。天狼继续说道:“其实在你眼里,你低估了不少人,比如你低估的第二个人,就是宣大总督杨博。你以为他只是一个守成的边将,能力强于他的几个前任,但同样不敢在没有圣旨的情况下轻启战端,妄开边衅,所以你认定了他是不敢出动大军,在大同以外和你们蒙古骑兵作战的。”赫连霸突然吼了起来:“不对,就算是杨博敢出兵,他也不可能从天而降,绕过大汗在大同关外二十里的两万多铁骑。而且宣府和大同的军马如果是几万人的调动,大汗和我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天狼微微一笑:“说到底你还是低估了杨大人,我大明首辅严嵩那个才华绝世的儿子严世藩说过,天下之才一共就三个,除了他以外,一个是陆炳,一个就是这位杨博杨大人了。他当宣大总督,绝不满足于只是边关不出事,而是希望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蒙古问题,为大明立下万世之功。”“你以为陆炳只是因为想抓个赵全才来这里的?你未免也把陆炳给低估了,他是听到了杨博和我正在策划这个行动,想过来分一份功罢了。这些年来皇帝深居不出,也越来越倚仗东厂的情报,对他这个锦衣卫总指挥渐渐地疏远,想要重新取得皇帝的亲近,只有立下边事大功才行。”“所以早在一个月前,陆炳,杨博和我就秘密聚首,定下了这次行动的方案,目的有三,一是离间俺答汗和可敦的关系,这就需要把汉那吉叛逃;二是离间俺答汗和你赫连门主的关系,断绝他此后对你的支持,这就需要你背叛俺答,和可敦接上关系;三是消灭赵全,死活勿论,以翦除这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