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前的两天,火松子正在炼丹房里督促着师弟们炼制补气丹。这时火峰子奔了进来,见到他便说:“师兄,师父有急事找你,此刻正在大殿。”火松子愣了一下,问道:“我这就去,只找我一人吗?可否传唤了其他师兄弟?”火峰子摇了摇头:“师父只让我通知你一人。”火松子心中暗喜,自李沧行上山以来师父就没派过弟子们下过山,连采办都是师父亲自去办的。这几个月窝在山上,火松子可是闷坏了。这回师父单独召见,很可能是有事要自己下山去办。他正美滋滋地想着,不觉已走到了大殿,但见云涯子正襟危坐在大殿正中的椅子上。火松子上前行了个礼:“师父,请问找徒儿来,有何事吩咐?”云涯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今日炼丹炼得如何啊。”火松子早有准备:“回师父,一切顺利,您传唤我时,弟子刚炼成补气丹十颗,止血粉十瓶。这些是样品。”火松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瓶止血粉与一颗布包着的补气丹。而云涯子没看就放在一旁的桌上。“你仔细看看我,今天与平时有何不同?”云涯子眨了眨眼睛。火松子闻言觉得有点奇怪,师父从未问过自己这种问题,但仍然依言抬头仔细看了看他。端详片刻后摇了摇头,道:“没啥不同啊。”云涯子的神色不变:“走近两步再看看?”火松子上前两步,这回看得更仔细了些:“师父的脸色似乎没平时红润,中气也没昨天足,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这时只听一阵哈哈大笑,从椅子后的屏风中走出一人,火松子一看差点没吓晕,那人赫然正是云涯子。只见后出来的那个云涯子大笑道:“很好,沧行,你的易容术连火松子都能骗过了,这下行走江湖没太大问题啦。”而先前的那个云涯子则笑着一扒拉脸上,一具面皮应手而落,赫然正是李沧行。他起身之后全身骨骼一阵响,又恢复了高大挺拔的身形:“掌门,这缩骨功让人好不难受,面皮戴久了汗浸了满脸,也不是个轻松活计。”“呵呵,以后你用熟了就会给自己预留些缝隙、气孔之类的透透气了。至于这缩骨功,你刚练时当然难受,练多了也就舒服了。”火松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李沧行得了师父的易容之术,他连忙拱手向李沧行道贺,心里却开始各种不服气。云涯子转向火松子道:“沧行因为下山容易引起麻烦,所以我先传他这易容之术,以后也会看情况教给你们的。后天是端午节,你和沧行去山下黄龙镇采办一些棕子回来,顺便买两个月的米面和肉类。采办的钱在这里。”火松子上前接过了钱后,与李沧行一起离开。李沧行回房又易容成了一个中年大汉,穿了身杂役的衣服,没带武器,随火松子一起下山到了黄龙镇。一个下午二人分头去米行肉铺与四福斋买好了东西,又到车行雇了明天一早的车顺便把采办好的货物寄存在了车行。一切安排妥当后,已是华灯初上之时,黄龙镇里一片灯火通明,李沧行看了看天色,对火松子说道:“师兄,今天天色已晚,我们找家客栈安歇,明天再上路,如何?“火松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哎,师弟,难得下山一趟,这样公事公办多无趣。你上次救过我一命,我还没好好谢你,今天师兄就带你好好开开眼。“言语间火松子拉着李沧行来到一家热闹非凡,灯火通明的楼宇前,李沧行抬头一看,匾上赫然三个字“牡丹阁”。李沧行虽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一见这匾立时心中雪亮,拉着火松子悄悄地道:“师兄,这不是青楼窑子吗,我们怎么能来这里,还是走吧。”火松子神秘兮兮地说道:“师弟有所不知啊,越是这种地方,越是各路江湖人士集中,男人在这种温柔乡里往往会放松警惕,有什么话都会说的。我几个月没下山了,消息闭塞,今天正好要用这机会,好好打听下最近江湖上出了什么事,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徐师弟和沐师妹的消息了?”火松子说完,也不看李沧行,直接走进了大门,李沧行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在跟自己说不许进,但双脚仍鬼使神差地跟在火松子之后,踏进了那座大门。一进门后就是一股浓浓的脂粉味和香水味扑面而来,李沧行自幼在武当长大,只跟小师妹有过亲密接触,而沐兰湘不是太喜欢施粉黛,每日只以天然兰花瓣擦擦脸,逢年过节偶尔用点脂粉,也多数是淡淡的兰花香型,绝非这种浓烈的味道,让他闻了想吐。这时对面走来一个脸上粉足有一寸厚的矮胖中年女人,穿得花枝招展的,手上拿了把小扇子,上来就冲着火松子说道:“哟,公子您来啦,今天是来喝酒还是来找乐子呢!”火松子哈哈一笑:“先喝酒,老样子,过会需要姑娘了我会叫你。”中年女人回头招呼道:“好咧。紫英,带两位大爷入座。”一个大红鸳鸯肚兜外只罩了一袭白色轻纱的少女,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一下子就扑到火松子怀里,撒娇道:“爷,您可来了,想死奴家了。”火松子哈哈一笑,摸出一锭银子塞进她的肚兜里,顺便把手伸了进去,狠狠地摸了两下。那女子放肆地一笑,粉拳捶了火松子几下,嗔道:“还是那么坏。”李沧行看得呆若木鸡,还好此时戴了面具看不出他的脸有多红。那女子向李沧行望了一眼道:“这位爷看着好面生,是你的朋友吗?”火松子点了点头,手却继续在那女子身上不老实地乱摸,他看也不看李沧行一眼,鼻子开始在女子的身上乱嗅:“嗯,是我的跟班,乡下人没见过啥世面,今天带他来乐呵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