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兰湘点了点头:“这人听起来倒象是个好官,大师兄,能帮他的话还是尽量帮帮吧。~,不过徐阁老,我始终觉得他不象你所说的那样,是个大贪官,徐师兄,徐师兄的爹怎么会是这种人呢?”李沧行叹了口气:“师妹啊,你还是有许多官场上的事情不明白,所谓官场,就得拉帮结派,结党营私。虽然古人说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但现在当官的,哪还有什么君子呢,做官就是为了求个富贵,因此从科举中榜的那一刻起,就得拜师求进,严嵩他们是奸党,但清流派同样也是一党,同样是要形成团体的力量,这就跟我们武林中也只有形成了门派,有了人数和规模,才算得上是实力强,比起那些独行侠自然是厉害得多了。”沐兰湘恍然大悟:“就是说严党就象魔教那样,清流派就象我们灭魔盟吗?”李沧行点了点头:“有点这方面的意思,不过不管是正派还是邪派,都有一条,那就是必须要让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强大,这些年正邪大战不断,武当不也是得广招弟子,增强实力,以对抗魔教的攻势吗?”沐兰湘笑道:“听师兄一说,还真是这样呢,以前我们武当派收弟子是极为严格的,后来落月峡之战后,但凡有点根基,就收上山来传授基本的武功,然后从中间再挑选出精英弟子,特别培养,在山下也是跟魔教和巫山派的各种分堂分寨势力打得你死我活,攻下一处之后。就在那里建起别院,吸引更多的人加入。”李沧行的心中一动:“那要维持这么多弟子的衣食住行。门派的开销也要大上了许多吧。”沐兰湘的秀目中水波流转:“不错,所以说徐阁老的支持至关重要。大师兄,这些事情我原来也不明白,但后来我成了武当的妙法长老,也要参与到门派的日常经营之中,就知道了,每个山上的弟子每月的开销大概是衣食费二两银子,零用钱半两。现在武当山上有一千四百多名弟子,光这一项,每个月就要三千五百两。一年下来就得四万两千多两,老实说,光靠以前山上的那点香火钱,大家只能都去喝西北风啦!”李沧行点了点头:“那徐阁老每年给你们多少?五万,还是十万?”沐兰湘轻启朱唇,说道:“每年是有八万两的,如果打得比较激烈,损失较大的话,还会有追加。另外,我们武当在各地的分舵也会做一些保镖护卫,也为各地的官员看家护院的工作,还有散在各地的那些弟子们也会建一些武馆收弟子学艺。赚些学费,各地的分堂每年交给总舵的也有三四万两银子。”李沧行哈哈一笑:“看来上次我给你们的那一百万两,真的够你们花上好久了。”沐兰湘笑道:“就是嘛。当时我们几个师兄妹还在一起谈论,说你大师兄哪来的本事。出手这么大方,只怕整个伏魔盟加起来。都没你有钱呢。”她说到这里,突然又想到那个“徐林宗”乃是黑袍的假扮,真的徐林宗早已经死去,不免又悲伤起来,低头不语。李沧行知道师妹的心思,轻轻地摇了摇头:“好了,师妹,有些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想也没用。这么说来,徐阁老完全是靠着对武当的每年银两支持,来控制着武当,让武当听他的号令行事,对吧。”沐兰湘抬起头,秀眉微蹙:“是啊,大师兄,这里面有问题吗?”李沧行摇了摇头:“你想想,就算对武当这一个江湖门派,徐阁老都要每年花个几万两银子来扶持,目的就是让武当不至于在对抗魔教的过程中落了下风,更不用说在官场上了,在各地的官位上安插自己的同党成员,朝堂内外与严党的生死搏斗都需要钱去打点方方面面,整个清流派成千上万名官员,这笔开销又怎么会是个小数目?如果他不想办法贪墨公款,或者是利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经营产业,又哪来的资本和严世藩斗呢?你在武当都知道,没钱招不来弟子,再想学武的人,也至少要吃饱肚子,在官场上不也是一样的道理吗!”沐兰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看来官员也不能简单地以好坏,是否贪污来分了。徐阁老这么做也是为了打倒严嵩这个奸贼的,并不能因此而怪他,是吗,大师兄?”李沧行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也不尽然,徐阁老,高大人,张大人他们当官的时候,还没有严党呢,他们也不是为了打倒严党而当的官,只是说明这是当官的规则,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做官都是为了求富贵,然后形成两派或者是几派互相争斗罢了。即使在朝堂上斗输了回家,仍然可以做个富家翁,只不过严党做得有点过,捞得太狠太凶,对对手也是斩尽杀绝,所以才会把国家搞成这样。可是我说句实话,即使交给徐阁老的清流派来经营,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因为本质上,官员都是一样的,无非是捞多捞少的问题。”沐兰湘的双眼一亮:“大师兄,那我们武当以后会怎么样,现在严党倒了,魔教也没了靠山,以后要是我们消灭了魔教,徐阁老会不会不再给我们武当扶持了?”李沧行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伏魔盟的各派都是几百年的老字号了,也是被朝廷册封的名山道观和禅院,每年朝廷是会给这些地方官方的拨款,以继香火的,只不过若是真的灭了魔教,那肯定也不会再让武当保持如此的规模,肯定要武当大规模地裁撤掉各地的分堂下院,而且大多数弟子,只怕都要强制还俗,武当山上最多只会保留两三百名弟子。”沐兰湘叹了口气:“是因为这个皇帝怕我们武当以后也造反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