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燕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那就谢谢张堂主了,你带着你的手下们,我再给你三百精兵,带着后山的妇孺们撤进山中,不要管寨子里的战斗,明白吗?”张寒霜用力地点了点头:“没有问题,交给我了。”张寒霜带着五百多名弟子,正在后山的基地里催促着,秘密基地中,人山人海,来回奔驰着,妇孺老弱们忙着打包自己的行李,而孩子们则大声哭泣着,一派兵荒马乱的景象。而与此同时,远处的总舵方向,也已经是喊杀声震天,战斗已经持续了三个时辰,现在的杀声也已经从主寨的山下,转移到了半山腰以上,按这个速度,只怕再过一个时辰左右,就会攻入总舵了。一个副手凑到了张寒霜的身边,轻声道:“堂主,这样子恐怕不行,两三万老弱妇孺呢,光是整理搬家就要半天的时间,我们还要带着这么多人逃难,只怕是走不掉的。”张寨霜叹了口气:“不行,我答应过白堂主,这是我们对于门派的承诺,也是我们能为巫山派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当年我也是一个这样的小孩子,跟着大家一起逃亡,连父母都失散了,是老寨主收留了我,才有今天,现在碰到同样的情况,我们不应该去救护这些可怜的人吗?”那个副手勾了勾嘴角:“可是,可是这样真的能救她们吗?总舵那里看起来支撑不了多久了,这些妇孺们跟我们在一起,若是被官军追上,只怕是。。。。”张寒霜的眼中寒芒一闪:“胡说些什么,别想这些没用的,快催大家尽快收拾东西,收拾好的第一批上路。”半空中闪过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应千求那张狞笑着的脸,浮现在半山腰之中,而他的身边,钻出大批的弓箭手和火枪手,甚至还有几十个虎蹲炮,闪着寒光的箭头和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这山谷中的数万老弱。应千求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子现在就送你们上路!”他的手一挥,枪炮声,弓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杀戮声,则伴随着枪炮发射的阵阵黑烟,腾空而起,直冲霄汉。。。。。白玉燕的浑身是血,奋力地把剑刺入了一个面前的锦衣卫杀手的肚子里,而那人手中的短刀,“噗”地一声,也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左肩,她一咬牙,不顾肩上的剧痛,猛地一脚踢开了面前的对手,那个杀手捂着肚子,鲜血如喷泉般地从他的指缝间涌出,眼睛一翻白,终于倒地,脑袋一歪,气绝而亡。白玉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咬牙,把那短刀从自己的左肩拔了下来,刀刃牵到肩锁骨时的那种剧痛,让她差点哭出声来,她已经记不得这是今天手刃的第几个敌手了,从山下战斗到这里,她只感觉到浑身最后一点力量都在流逝,放眼四望,到处都是尸体,绝大多数都是巫山派的弟子,这些姐妹们都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但是仍然无法阻止潮水一样涌来,凶神恶煞般的锦衣卫杀手们,一个个被数外,乃至十数名锦衣卫和官军围攻,最后纷纷战死,眼睛都还是睁着的。孟彩珠手持双刃,疯狂地攻击着陆炳,而陆炳则负手于后,神色从容,稍稍地闪动,就躲开了这些疯狂的攻击,终于,等到孟彩珠再一次突刺落空之后,他一扭身,伸出手,在孟彩珠的脖颈上用力一切,孟彩珠两眼一翻白,一下子就晕倒在地,几名锦衣卫杀手顿时上前,把她五花大绑,捆得跟肉棕一样,拖到一边。白玉燕举目四顾,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了寨后的一处悬崖之上,而所有还站着的巫山派姐妹,只有自己一人了,她一手捂着左肩的伤口,秀美的脸上,尽是血污,对着陆炳破口大骂:“陆炳,你屠灭我巫山派,杀了我们这么多姐妹,我就是在地狱里,也会永远地诅咒你不得好死!”陆炳冷笑着从身边的一名锦衣卫手里掏出一杆火枪,对着白玉燕,几乎不用瞄准,就是一扣扳机,白玉燕惨叫一声,左小腹顿时出现了一个血洞,倒退几步,仰头栽下了这处万丈悬崖,山谷之间,回响着那凄厉恐怖的最后哀号。陆炳扔下了火枪,冷冷地说道:“官兵剿匪,天经地义,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反贼什么时候才能把地狱给填满!”应千求匆匆地跑了过来,满头大汗,陆炳扭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应千户,你那里怎么样了?”应千求兴奋地说道:“匪首冬霜堂堂主张寒霜以下,五百一十三名匪兵,悉数斩杀,而那后山寨子里的三万四千多名附逆的百姓,当场打死了一万四千多人,还有近两万人投降,卑职看她们多是些妇人和小孩,没有当场斩杀,都已经带了过来,交由大人发落。”陆炳冷笑道:“土匪窝里哪有什么百姓,就算是这些顽抗到底,杀人如麻的匪徒,不也都是当年的小崽子变来的?巫山派的底细我已经查得清楚了,她们现在的军士,都是当年的这些孤儿长大后训练而成的,这些孤儿寡母,都有亲人当匪兵的,现在死在我们手上,这血仇是能化得了的吗?长大了以后还是会跟朝廷为敌的,现在我们要做善事,就是应该送他们去和全家团聚,这才是好生之德啊。”即使是杀人如麻,满手血腥的应千求,也不免倒吸一口冷气:“小孩子也要?”陆炳的脸色一沉:“小崽子也是未来的匪类,一个不留!全都从这山上杀了后扔下悬崖,还有那些尸体也全扔下去,俘虏的女兵全赏给弟兄们,玩过后卖到妓院,给战死的兄弟们发抚恤,对了,摆座上酒,本座要亲眼看着行刑!”应千求咬了咬牙,拱手行礼道:“卑职谨遵大人军令。”他说着,转过了身,一挥手:“把后山寨子里的俘虏们带过来,一百人一组,送他们全家团圆!”陆炳悠然自得地喝着酒,看着一排排的妇孺如雨点般地从崖上落下,喃喃地说道:“屈彩凤,只可惜这回你没在,这都是你逼我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