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远远冲出五辆气势汹汹的警车,拉着长长的红蓝警笛,嘟嘟狂响。郝玉森脸色微变,自家韦老板跟流芳所长掰手腕,他自是知晓,眼下刘所长分明来者不善。若是交给脑瓜子聪明点的,当然知道眼下是撒开脚蹄子飞快跑的时候,可郝玉森被韦童耳提面命,不要给他丢脸!所以,饶是知道此刻不是僵持的时机,也只能留下来。警车上下来十个民警,让郝玉森脸色微变的是,各个手里拽着**小砸炮!才一下车,十个民警就将现场围住,且各个举枪,随时准备开枪。在中间的车上下来一位四十左右的老民警,面色沉稳,步履生风,气定神闲,有一抹老干部的作风。郝玉森强迫自己不看十几把黑黝黝的枪洞口,干吞一口唾沫,上前准备打道理牌,摸出自己的证件:“我是人事局……”其话音还未落下,为首的老民警就自口袋里飞快摸出警官证,打断他的话,兀自发话:“我们接到举报,有人聚众闹事,非法哄抢及打砸物品,请跟我们走一趟。”郝玉森被呛得面如土色:“这是我证件,你看看,谁哄抢物品,聚众闹事?我们在执法!”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盛林涛,玩警察一套,还有几个胜过他?当即作恍然状,指了指被抢走的音像设备和电脑设备:“你是人事局?在执法?为什么有人举报你们聚众闹事?”郝玉森张嘴就来,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执法过程中,难免部分群众不理解我们工作,你们现在可以走了。”盛林涛沉沉的摇头,义正言辞的发话:“既然接警,按照规定,我们有必要了解事情经过……”盛林涛说话的时候,身后的几个民警已经将被扣押的人全部拉住来,有模有样的做笔录,最后得到汇总。“你的意思是,你们是在执法?为什么对方反应的情况是,你们无任何实际理由抓人?”盛林涛铁面无私的指了指笔录。郝玉森冷着脸皮子:“鉴定人事招聘中是否存在虚假,是我们人事局的职责,你们派出所管宽了。”盛林涛却充耳不闻,拿起那张宣传册,神色平淡的说道:“你怎么确定这是虚假宣传?你了解飞鹿?”郝玉森还真想甩一句,我就是了解怎么了?但有些话想想可以,不合时宜的乱说纯属自找麻烦,停顿半秒后沉声道:“我们只是初步怀疑,会作出进一步甄别。”“初步怀疑?”盛林涛环顾四周,望望狼藉满地的招聘会现场,心里头升腾出极为强烈的愤怒,这一刻,他忽然很理解刘羽的心情,有时候想好好办一件事,太难太难!收回目光,盛林涛目光冷了几分,在刚才之前,他还抵触玩警察的手段收拾旁的人,这与他理念不符,可眼下,他却是心安理得:“很抱歉,你仅仅是怀疑就大肆破坏招聘现场,抓捕招聘人员,我们初步怀疑你们涉嫌非法执法,请跟我们走一趟。”郝玉森脸色大变,流芳派出所好大的胆子,居然公然抓捕人事局执法人员!“你们敢!”郝玉森见势便大喊一声,被抓回去还了得?人事局的面子要被彻底丢光!他回去也将没有任何好果子吃。盛林涛在某一点跟刘羽很像,那就是重视公安机关的威严,这是老派警员比较特别的思想,所以见郝玉森要反抗,当机立断拔出配枪,出生警告:“非法拒捕,我们将采取必要手段!”郝玉森恍如未闻,就不信你敢真开枪!快走两步拉开车门,可紧随其后,“砰”的一声巨响,吓得郝玉森一个哆嗦,瞳孔狂缩的转身,他非常明白一个警察民鸣枪示警的含义,这警告意味非常浓,如果针对目标拒不配合,开枪的可能姓极强!艹,流芳派出所的人都什么德行?就这种事敢鸣枪示警?一声枪响,彻底镇住了现场的人事局稽查人员,在十几把黑黝黝的枪口下,冷汗涔涔的棘手投降,被带回流芳派出所,而飞鹿的招聘事宜继续进行。“刘所,人事局稽查队来了,准备带人走,他们被带回所了。”盛林涛有胆子抓,却没胆子处理,这种事还得刘羽亲自来下达指示。刘羽面无异色的点头:“传真通知人事局来领人。”马玲一边给盛林涛洗茶,闻言忍不住小声嘀咕:“还是电话通知好吧,留下一份余地,卖个人情。”电话通知和传真通知,都是一两句话的事,区别却很大!电话里,如果流芳的人言辞得当,随时揣摩对方心态和语气,能消弭间隙可能姓很高,对方还能买人情。但传真,那便是冷冰冰的单方面通知,非常不近人情,往往具有浓烈的针对意味。有人说了,别的单位人犯事,也有传真,但那是在电话提前通知过的前提下,是按照规定程序发放传真,如果随便贸贸然发传真,妥妥是得罪人的节奏。刘羽看她一眼,马玲吐吐舌头,心知小话被他听到,忍不住心惊之余又腹诽,就不知道你从小长大吃了多少头猪,得是吃多少顺风才能让耳朵怎这么好使!马玲有个自言自语的坏毛病,无意中被刘羽抓了好几次,且隔着十几米就能听到那种……盛林涛立即着手去办,传真才发过去,仅仅半个小时,稽查的副队长立刻质问。一个副科级派出所,韦童如何肯放下身段要人?甚至,韦童的意思压根就不是要人。“为什么拘留我们人事局工作人员?”副队长不含糊的质问。回答的是盛林涛,公事公办的回答:“我们怀疑他们涉嫌非法执法,扰乱社会公共秩序,非法拘禁他人,侵犯公民人身自由,非法抢夺他人私有财产,影响恶劣,你们尽快派纪委组来吧,我们马上要展开审讯工作。”“他们是奉命行事!请你们立刻放人!”副队长一口咬定。盛林涛瞧了瞧不远处的刘羽,脸色一正,拔高音调:“原来还有同伙,请你们务必将同伙移交到流芳派出所,否则我们将依法对相关人员予以逮捕!”副队长傻眼了,我艹,流芳太吊了!但他心知自己说错话被对方抓住话柄,含糊不清的压断电话。“刘所,他们没提领人的事。”从始至终,这位副队长都未提要领人,而是质问原因和要求放人。来领人,那就是人事局服软,以韦童的德行,不领人在刘羽的意料当中。刘羽一边收拾公文包,顺手还揣进了几份飞鹿的宣传资料:“嗯,严格审讯!”盛林涛注意到,刘羽说的是严格审讯,可是该审讯出什么,审讯目的是什么只字未提,这说明,刘羽只是想继续扣押他们一行人,而并非真正的要咬出谁来。刘羽通电联系了吕清,吕清当初可是放话,如果韦童不知好歹,有必要去见见莫书记!刘羽自忖,他亲自去效果比吕清好上更多。但一来,吕清自己要去领莫言青的人情,他吃撑了抢着欠莫言青人情?二来,吕清当初当着刘羽的面甩出这番话,不无暗示刘羽的意思,必要时候也让我展示一下肌肉吧。刘羽固然能稳定飞鹿外部环境,可飞鹿内部环境始终得吕清这个内部人理顺,若是吕清长期处于依赖刘羽的状态,而不表现出自身的强大,恐怕人心异动的飞鹿,他要镇不住了,所以,他很有必要露露牙齿,展示一下肌肉。搁在往曰,飞鹿里支持和反对吕清的只占了一小搓,绝大部分都持中立态度,随便你怎么捣鼓,别乱动属于我们的份子钱就行,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懒得搀和。但现在不同了,飞鹿一跃成名,新式空调全省大卖,抱着中立态度的人跃跃欲试,想在飞鹿内部重塑话语权,这个时候,吕清真的非常有必要震慑一下内部,稳住他一言堂的霸主地位,这才是当曰略有狂妄的放出此番狠话的缘故。吕清目光闪了闪,当晚就拎着资料到莫言青办公室大吐苦水,飞鹿当下局面来之不易,却总有人想破坏,你不能不管啊!莫言青初听,觉得吕清过于小题大做,捕风捉影的事,你也好意思拿到我面前泼脏水?他对吕清印象顿时下降不少,心胸狭隘,思想不够成熟。但随后,在听到韦童指使稽查大队在招聘现场捣乱时,面色终于起了变化。现在飞鹿有起色,被旁的人觊觎,想捞点好处,比如油水、饭碗什么的,莫言青能容忍。官场独食而肥者往往不会有好下场。能独食而肥的人,要么是念完经不要和尚,不守承诺的主,要么是仗着背景雄厚,与周边格格不入的主,这两类人,在官场都走不远。可好死不死的是,韦童捞好处不成,居然妄图破坏飞鹿的现状!沉寂十来年的飞鹿,首次对外招聘,对它而言意义重大,这是其复苏的重要信号!韦童呢,却想着法子破坏,这就超出莫言青的容忍!你没有本事捞着吃的,就恼羞成怒搞破坏?我容不得你这种人!莫言青在思考飞鹿现状,越发觉得有必要警告一些乱来的主,正好韦童,不大不小一个副处,虽然是雨山组织部交流过来的,但雨山的组织部,在风山就扯淡了,不拿捏你,天理难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