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吴岩,御使墨麟剑,带着大师兄一路向天狼郡飞遁。大智盘膝坐在佛珠法宝之上,紧随其后。三人飞遁出百余里,大智忽地扭头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当即向吴岩道:“吴施主,你刚刚结丹不久,又无法宝护持,仅凭一件法器,遁速慢了些,不如由贫僧带着二位如何?”吴岩淡然的笑了笑,当即停下,扶着受创的大师兄上到已经化作数丈大小的佛珠法宝之上,道:“如此有劳大师了,想来,大师是在担心追来的大风法师吧?”“想不到吴施主的神识如此强大,裂神秘术,果然厉害。想必吴施主早已猜出,贫僧座师正是弥陀祖师,他老人家日夜受着锁神链之苦,贫僧这做弟子的,实在于心不安,这次多劳吴施主出力费心,家师他老人家必会替这位风施主解去禁神之痛。二位坐稳了,贫僧要使秘术飞遁,可能会有些颠簸。”大智法师微微笑着向吴岩和风含笑二人解说释疑,而后见身后十数里处,一道遁光破空追来,当即双手合十,口中摩尼有声,三人座下佛珠,突然间亮起一道刺目金光,渐渐幻化出一团九瓣金色莲花,紧接着莲花一合,然后唰的一下,只见眼前空间忽然一阵扭曲,包裹着三人的金色莲花陡然间凭空消失不见。……半日后,弥陀山下。就见空间出现一阵奇异的扭曲,陡然间出现了一团紧闭的金色莲花。莲花九片金色花瓣散开,隐息之间,重新化作一窜佛珠。三道人影出现在佛珠之上。一名胖大的浮屠修士,脸色有些苍白,冲旁边两名脸色骇然的修士道:“吴施主,风施主,咱们已到弥陀山,这里有禁制,不许飞行,就在这山脚下下来吧。”这三人自是大智,吴岩和风含笑。吴岩摇了摇头,似要甩去脸上的惊骇,心内却暗道,这大智隐藏的可真够深的,如此诡异神奇的飞遁法宝,竟可以扭曲空间,化出类似传送法阵威能的破空遁法,恐怕在整个修仙界也不多见吧。不过看其脸色苍白,想来方才这番飞遁,该是耗去了他大半法力所致。“好,咱们走吧。”吴岩心内虽然震惊,但眼见大师兄风含笑神色萎顿,渐呈昏迷之象,该是识海之内的禁神之术发作引起。大师兄不比自己,那弥陀浮屠显然无法像对自己一般,能让那一丝神念安然留在自己识海之中,他却是把植入大师兄识海之内的那神念化作了禁神秘术。若不赶紧解除,依照现在这种恶化,大师兄的元神恐怕很快便要被禁神秘术崩毁。吴岩暗暗担忧起来,神色间不免抑郁。大智法师头前引路,吴岩扛起风含笑,两人一先一后,急速向半山的佛手别院奔去。一路之上碰到不少浮屠宫的修士出出进进,个个都是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但凡碰到筑基期和炼气期的低阶浮屠宫修士,他们一见到大智法师,竟不避让,而是急急忙忙的施礼之后便闪身离开。偶有金丹期的浮屠修士经过,则是匆匆而去,顾不上看大智一眼。三人很快便到了佛手别院。由大智引路,这次却并非是下到那悬崖下去,而是进到了大智居住之处。大智的住所在佛手别院餐房后院的一间屋内。到了那餐房后院,大智直接领着两人,顺着餐房内的地火洞向下,大智以法力压着地火,三人一路下行了近百丈,在地火洞山壁上,有一条不起眼的石窟,进入石窟,绕行片刻,三人终于见到了弥陀浮屠。还是那间石室,简陋,狭小,昏沉,一盏油灯便是整个石室照明所用之物。这间石室,原来竟是跟地火洞相连,但奇怪的是,不知地火洞和石室之间被人布置了什么法阵,吴岩一时间竟没能找到地火洞通往这间石室的门户。刚才他刻意留心,依旧没有找到其中的缘故。跟在大智身后,他只觉毫无阻碍的就进到了这间石室,但进来之后,扭身之间,偏偏就找不到来时的地火洞了。“小子,你很好啊,居然敢破坏老衲的计划。”一进到石室之内,弥陀浮屠就盯着吴岩冷声道。同一时间,这段时间一直沉寂无声的贪狼大王,忽然间在魔种血府之中咦了一声,向吴岩传音似的喃喃道:“咦,怪了,这光头修士,怎么还没死?奇怪,真是奇怪了。”听到此言,吴岩甚感诧异,难道贪狼大王见过弥陀浮屠?不然怎么说出这番感慨之言?“前辈,按照约定,晚辈取来此物,助前辈你脱困,前辈是不是该先把晚辈师兄识海之内的禁制解除掉了?”吴岩抱着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大师兄,向盘膝坐在那石床之上的弥陀浮屠硬着头皮说道。“小子,老衲倒是很佩服你这重情重义的性子。居然肯为了一个所谓的师兄,亲赴老衲这里受死啊。哈哈,佩服,佩服。大智,我的好徒儿,你做的很好,不过师父接下来要做一些残忍的事情,徒儿你心肠悲悯,还是不要看的好,你先出去吧,替为师好好监视他们的动静。”弥陀浮屠恶狠狠扭头,浓密的发须鼻毛,遮住嘴脸鼻孔,唯一露出的一双眸子,幽深深紧盯着吴岩。“是,师父。”大智异常恭敬的施礼之后,竟看也不看吴岩,扭头就走。“弥陀前辈,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整件事情,好像是你设计晚辈在先,晚辈不得已还击在后,谁是谁非,恐怕可不能只由前辈一张嘴说吧?”吴岩似并不害怕,淡然的笑了笑道。“不必逞口舌之利,小子,看在你把‘幽冥玄月’送来这里的份儿上,老衲可以允许你选择怎么个死法。嘿嘿,不过嘛,你死后,你的尸体老衲可要有大用。”弥陀浮屠残忍的哈哈狂笑道。“弥陀前辈,你有个老朋友可是很想念你,他特意让晚辈给你带个话,问问前辈你是不是还记得当年的‘冥神诀传法之约’。”吴岩在弥陀浮屠哈哈狂笑之时,眼望着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弥陀浮屠闻言,狂笑顿止,双目陡然瞪大若明灯,诡异的幽光自其眼中一闪而过,刹那间吴岩冷汗狂流,浑身若被他看了个通透。“贪狼前辈,你果然已经脱困!?”弥陀浮屠忽地变得恭恭敬敬起来,朝着吴岩稽首一礼,语气惊喜莫名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