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无寸铁的他决心斗胆尝试收服玄冥,玄冥目视他的一举一动,愤怒的眼睛里不禁流出了血泪,声音异常凄凉:
“世上所有的男子皆是骗子……我再也不会上当了……五百年后的你们也一样!”她这么一说,本来就力不从心的燕子初便分了心,满脸无奈加委屈的问她:“我骗你什么了?我身体里的符也不是我想要的,况且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这符会对你起作用,这事真不能怪我。”
“又是骗人的把戏吧……为了活命你们可以信口开河……我早就见怪不怪了……今天我要让你跟这座城一起消失……”
“没这个必要!我贱命一条,不值得你浪费那么大力气。”
“你说什么都没用了……骗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你不信我可以,放过你自己好吗?”他尽量温柔的凝视她血泪模糊的脸,“放过你自己,跟我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他朝玄冥伸出手,眼神坚定到自己都信以为真,她愤怒的神情变得犹豫起来,面前的少年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既不进攻,也不退缩,只是静静的等她给与回应。
僵持之际,混沌的天空忽有一片“白光”急速飞过,划破了喧嚣和尘埃,不偏不倚的降落到被血色包围的玄冥身前。白光落地消失,留下一脸仓惶的灰衣少年,他朝着玄冥无尽感叹:
“红妆嫁衣、血泪不止;面如苍雪映月、形同风烛残年;可怨可泣,亦可只手遮天,霎时风云交错,乾坤骤变!天啊!莫非你就是传闻中的那个把灵丹交换与人的……玄冥?!”
又是一个五百年从没见过的怪胎,玄冥流着血泪的脸庞微微抽搐了一下,幽怨的声音响彻天际:“又是一个来送死的……”
即使听她这么说,他依然不逃也不闹,还保持先前那一脸仓惶的样子,像见了什么了不起的神明一样,他身后的燕子初忍不住了:“兄弟,叫你来看戏的是不是?”
“啊!燕师兄果然是你,我大老远就看到有个人跟你挺像。”他这会儿才想起自己干嘛来了,立刻拿出一枚铃铛交给燕子初,“燕师兄你赶紧回去,出大事了,大家都在找你。”
燕子初看看铃铛,又看看他,又看看玄冥,说:“出什么事能比这位姐姐生气还严重?”
“……姐姐?哪儿啊?这儿还有其他人?”
“就你面前这位哭的跟鬼一样的姐姐啊。”
“你说玄冥?她可是《百妖论》里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女妖啊,差一点点就能飞升为仙了,可最后她献出了自己修炼了千年的灵丹导致永世不得成仙,所以她不是姐姐,是接近于神明的了不起的存在!”
“你知道的太多了,做人太可惜,做神去吧。”
“奇怪啊,燕师兄,你为什么会和玄冥在一起?我们都以为你跟柳姑娘在一起,对了,柳姑娘呢?”
“阿笙,再问下去风沙镇就成风沙鸡了,快点管管你面前这位‘了不起的存在’吧。”
“说的也是……玄……”他一回头,玄冥已近在咫尺,用她那双幽怨的流血的眼紧紧盯着阿笙,声音也极为凄惨:“你认识我……了解我……你是谁?”
他身体僵硬,口齿也不利索了,回道:“我……我是玄武门捉妖师……我叫余笙……”
“你是捉妖师?可是你的味道……跟那个骗子不一样……”
“骗子?”阿笙瑟瑟的回头看了眼燕子初,他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说:“她要吸我阳气,我说好啊你吸吧,别吸干了就行。谁知生死符不乐意了,这位姐姐立刻就不高兴了,非说我骗她,你说我冤不冤?”
“玄冥要吸你阳气,为何呀?”一个问题紧接着另一个问题,阿笙茫然的在各个问题之间穿梭着,这边还没给出答案,玄冥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跟别人不一样……难道你……”
“其实我自己也不确定,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天池出了大事,燕师兄必须回去,你能放了他吗?”
“骗我的人……必须死……”
“他没骗你,他身体里的生死符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如果你需要人类的精气来活命,我给你。”他伸出手,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表情极为诚恳的说道,“不过我有一个请求,你要保证不能伤害无辜的生命。”
“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命令我?”愤怒的玄冥未等他匕首划过手腕,便射出两道红绫分别困住了面前这两位少年。
阿笙法力高强,红绫不过困住了他的身体却无法将他左右,而燕子初不一样,这股杀伤力让他瞬间跪倒在地,痛苦到不能自已。
眼看燕师兄倒地不起阿笙顿感愧疚:“燕师兄……”
“别管我!”
他双手握住那根如血一般浓稠的红绫,使劲蹦出这三个字就为了让阿笙安心收妖,阿笙双眉紧蹙,进退两难,一边是无法放任不管的玄冥,一边是无法不救的师兄,对于初出茅庐脑子又不太机灵的阿笙来说,这个选择难如登天!
“阿笙……”知道他不知所措,燕子初又道,“我有生死符……一时半会死不了……所以别管我……”
听他如此一说他微微缓过神来,举起匕首,朝着自己的手腕用力划下,鲜血顺着伤口流下,他就用这只血淋淋的手缠住玄冥的红绫,闭上眼静心念咒,奇怪的是,耳边似乎有一万个声音争先恐后的要钻入他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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