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自居室而出,向着待客用的厅室行去。
临近目的地,蒙骜所带的大队人马尽数落入嬴成蟜眼中,足足一个车队的蒙家侍卫,城防军。
嬴成蟜环视一圈这些人的精神面貌,皱起眉头,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老小子来我府上问个情况,至于带这么多人?这怎么看着好像是来示威的?
心中有了丝不祥预感,嬴成蟜加快脚步,径直闯入厅室。
厅室客位。
蒙骜身披甲胄,闭目端坐。
嬴成蟜向外招招手。
厅室所有仆役,侍女也不行礼,尽皆从嬴成蟜身边走了过去。
厅室内只剩下蒙骜,嬴成蟜两人。
嬴成蟜故意落脚重了些,弄出一点动静,让蒙骜知晓他已经到了。
蒙骜睁眼看去,眼中没有为将的精光,威严,只有年迈的无力,愧疚。
“披甲深夜闯我府,怎么,你老小子浓眉大眼的,也被赵香炉收买了?来取我项上人头?”
嬴成蟜心下一沉,面上哈哈大笑,几步上前,搂着蒙骜脖子调笑道。
低头看向蒙骜腰间,没看到别着秦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蒙骜双手轻推嬴成蟜,看着嬴成蟜,泪水就像冲破堤坝的洪水,滚滚而下。
老将双膝砸地。
嬴成蟜眼疾手快,硬生生拉住此刻只想跪下去的蒙骜。
“有事说事,你知道,我最讨厌繁文缛节。”
“长安君险些身死,蒙骜愧对庄襄先王,愧对孝文先王,愧对昭襄先王!”
老将老泪纵横,泪水啪嗒啪嗒滴落在嬴成蟜双手之上,用泪水给嬴成蟜洗了次手。
原来是为我被刺这事,吓我一跳……
轻拍着蒙骜后背,嬴成蟜安抚着老将崩溃情绪,扶着老将坐在客位上。
“我被刺杀不是常事?不用放在心上。你要是真心有愧,就替我把这事压下来,别传到皇兄耳中。”
蒙骜闻言。
更是悲伤。
长安君真是神机妙算,知道我去咸阳宫没有用,知道我去咸阳宫会遭遇什么。
他双手抓着嬴成蟜右手来回摇晃。
“长安君算的真准啊,我真后悔去咸阳宫前没来长安君府啊!”
我算什么了就说我算的准?
你去咸阳宫前……
你去咸阳宫前?!
嬴成蟜神情定格,僵硬地道:“你去咸阳宫了?”
“是。”
嬴成蟜笑得有些勉强,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
“你别和我开这种玩笑,以你的脾气,光披甲怎么够,闯宫高低得执剑啊。”
“长安君算的真准啊!我拿着你给我的那把剑去闯宫,剑被陛下留下了啊!”
“……把入宫后的事情都说给我听。”
“我乘马车闯宫,守宫门的是李郡小子,那小子不让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