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半夜几点钟。
值班室,砰砰砰的敲门声。
“谁啊,让不让人睡呀?”张林打开门,吼道,睡眼惺忪,打人的心都有。
护士站有开关,一按,医生值班室就响铃,可以广播对话。张林以为实习护士不懂,跑来直接敲门。
“田主任?”这下乌龙了。
田主任正把白大褂往身上套,一脸的怒气,不,是杀气:“你们把手术做了?”
张林揉揉睡眼:‘是呀!’
“你们胆子够大的,太不负责任了,有这样的吗?”要不是多年的高等教育,田主任现在要骂娘了。
张林吓傻了,做完手术在更衣室时,本想打田主任电话汇报,但是手机没什么电了,怕自动关机,想着回病房充点电再打,结果一困,忘记田主任这档子事了。
这一顿猛批,才想起来:这手术应该是田主任来做的,因为堵车堵在路上。
这都什么时候了,手术都做完了,才过来,还气呼呼的敲门。张林心里不满,但是脸上不能表现。
毕竟下级医生,被上级医生骂,那是家常便饭。
被田主任一顿骂,张林立刻脑子清醒了,拉起还在睡觉的杨平。
田主任穿上白大褂,风风风火火地要去看病人断指的血运,张林杨平跟在后面,一声不吭,屁也不敢放。
为了醒脑,张林赶紧摸出一盒风油精,要往太阳穴上抹。
两个人像犯错误的小学生,跟在教导主任身后。
原来,田主任一赶到科室,直奔手术室,一问护士,说手术已经做完了,病人回来一个小时了。
再转回科室,护士说杨平张林在睡大觉。
他掐指一算,从接到电话到现在,两个多小时,病人回来一个小时了,那就是手术时间一个多小时。
一个小时,凭这两个兔崽子的水平,不就做个大点的清创缝合吗,难道,两个混蛋,不管三七二十一,看他迟迟没到,等不急了,连血管神经什么都不接,克氏针把断指骨折给固定,直接缝上皮了?
有这么荒唐的吗?如果这样,这将是一个医疗事故!
这是假手术。
田园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想越气,血往头顶冲。
也顾不得什么打扰病人休息了,现在还是伤后几个小时,要是重新上手术台还有希望,等到明天早上,时间久了,手指就坏死了。
几乎可以想象,病人的那个缝上去的断指苍白、干瘪、冰冷,毫无血运!
啪的一声,开关的声音,病房的灯光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