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昆仑,玉虚之巅。
元始与通天并肩而立。
昆仑巍峨,玉虚至高,在这山巅,风大且急,景美且绝。大地上,山峦起伏,锦绣无疆;天空中,亿万星辰环绕如同一个宇宙悬挂,举手可摘星辰,日月在似乎出于两侧,东升西落,周而复始。
两位道人在这一刻却无瑕他顾,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东海之滨。
老子于人族宣讲道德之言,一字一句不仅启迪人族,也让兄弟二人受益匪浅。
“这是大兄的收获么,人道、人族……”
元始闻得清静法、听见道德言,其意却在志高,其志却在无上。
他们三兄弟,同出于盘古,同居于昆仑,同师于鸿钧,处处有同,处处又不同。
老子无为,求清静,问自然。他的道,可入微小、可同凡尘,观尽众生之道,待抽身离去时,众生还是原来的众生。
故而,他入得了红尘,亦出得了红尘,红尘于他无碍,他于红尘无损。
但元始不一样,元始的道高高在上,站的高,看的自然也高。他观众生,要么堂堂正正,声势浩大,要么居于云端,低眉俯瞰。
不是因为他孤,不是因为他傲,而是因为道。
三清出于盘古,元始继承的是盘古的尊严。盘古大道,至高无上,威严不可侵犯,所以他追求的也是至高无上,他的威严也不容侵犯,所以他的形象是中年。
微风吹鬓发,衣袍不染尘,云履登高起,玉冠正堂堂。
元始收回目光,又望天地中央,神山不周,他的嵴梁挺得笔直:“三弟,为兄的道,将成了。”
通天闻言,笑容不减,“为二兄道喜!”
元始看去,只见通天气势如剑,一身大道肆意挥洒,放纵不羁,逍遥自在。
不同于老子的自然,有别于元始的威严,此刻的通天就是年轻化盘古,求真我,返自我,截生机,明大道!
两兄弟悟得前路,欣喜之余又带着些许沉闷之气。
元始看通天,欲言又止。
通天看元始,神情坦荡。
“二兄,我等大道将成,本是喜事,但昆仑玉虚,却再也承不住吾等三兄弟的道了。强留此地,徒增烦恼,反而不美,我还是回返金鳌岛吧。
好在早就预料到了今日,已于东海另寻道场,大兄那边大概率也会去首阳山八景宫重开道场。”
元始闻言,脸上带着一丝苦笑:“三弟,你也知我……”
通天笑容洒脱,“二兄不必挂怀,天意如此。你我盘古三清,纵使大道相异,总归是兄弟。当初老师分十二品青莲于我等,大兄取红花,二兄你取了莲藕,我取了那青荷叶,正应那句: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清本就是一家。
上一量劫,大兄居首阳,二兄居浮黎,吾居玉辰,虽异地而处,你我兄弟感情可有什么生疏。
左右不过是当年求道,今日成道而已,确无什么别样。若二兄不舍,来日多走动走动便是……”
元始见通天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也不禁笑骂:“你都省得,我这个做兄长的还不省得?去休去休!你若走了,我也少受些气,大道没准能精进呢!”
“哈哈哈哈,那就预祝二兄早证无极,切莫落后于我啊!”通天生性洒脱,说走就走。
但见其挥袖御剑,纵身离去。
他的身后,多宝、金灵、龟灵及乌云仙、虬首仙、灵牙仙、金箍仙、金光仙随侍五仙朝着玉虚之巅的元始躬身拜道。
“二老爷圣寿无疆!”
说罢,通天八大弟子驾云而出,去追自家师尊了。
玉虚之巅,人高,道高。
元始的脚下是山是道,可身侧却再无一人。
“唉~~”
叹息一声,元始下了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