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摆手道:“天生使然,罪不在你……再说另一事,此次后宫生乱,老夫只针对周钧,却没有对庞忠和发难,你可知晓为何?”
李岫想了想,不得其解,只道不知。
李林甫:“只因庞忠和背后站着寿王,而寿王却是李家将来富贵的凭证。”
李岫仔细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父亲曾说过,寿王因贵妃入宫,被圣人所恶,难不成此次后宫之事,却是能使得寿王再有登位的可能?”
李林甫面露微笑,点头说道:“杨贵妃本为寿王妃,陛下宠溺贵妃,又远离寿王。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担心寿王登位之后,因旧事心生间隙。此番后宫生乱,正是修补圣人与寿王关系的机会,只要案子坐实,一来可以打击周钧,二来可以贬落杨家,三来可以为寿王上位铺平道路,却是一石三鸟之计。”
李岫点头,连呼父亲深谋远虑、算无遗算。
另一边,灞川花琼楼。
偌大的堂院之中,花团锦簇,山水宜人,却是冷冷清清,不见朋客。
一袭红衣的佘红芝,一身青襦的解琴,二女分坐亭中两端,中间一张石桌作隔。
佘红芝瞧着雕窗外的灞川湖色,脸上没了往日的轻浮,只是轻声说道:“大厦将颠,非一木所支也,早日寻条活路,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解琴面色虽然憔悴,眼神却是坚毅,她对佘红芝说道:“事情未有结果,何以断言生死?”
佘红芝停顿片刻,看向解琴,诚恳说道:“周钧是斗不过右相的。”
解琴面色未改,只是不语。
佘红芝见状,又说道:“天下得势者,无不视他人为棋子,生死予夺,鲜廉寡耻。更何况,那周钧出身奴牙郎,从卑微入了高位,更是会将己身置于他人之上,对他无用之人,早晚会被抛弃到一旁,连瞧都不会再瞧一眼。”.
解琴看向佘红芝,面露惋惜和怜悯。
佘红芝一愣,皱起眉头问道:“怎么?我说的不对?”
解琴:“如今想来,佘都知命数多舛,却是从来没有遇见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
佘红芝笑了起来:“你平日里戏文看多了?天底下女儿多痴怨,男子多绝情,又哪里有什么托付终身?你视周钧为知己,周钧视你又当如何?他有公主为妻,又有娇妾美婢,你在他心中有何分量?大难临头,他又会考虑到你的安危吗?”
解琴微微一笑:“你不知他,亦不知我。”
佘红芝面上浮现出恼怒的神色,沉声说道:“你我皆是北里伎,从前志趣相投又彼此相重,红芝这才想要为你寻一条生路,解都知莫要不识抬举!”
说完,佘红芝站起身来,从发髻上解下一根翠金发簪,放在了石桌上,说道:“右相早就知晓花琼楼牵涉颇多,只要你肯投靠右相,再将情报全盘托出,将来必定贵不可言。红芝将这枚发簪留下,倘若你想清楚了,就带上它来找我。”
解琴坐在原地,未曾起身,看向院外幽幽说道:“周二郎重回灞川的一日,妾身定会在花琼楼中大摆宴席,届时还请佘都知来做客。”
佘红芝先是一声冷哼,接着款款而行,又丢下一句话:“承解都知吉言,希望你我二人,都能活着看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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