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完一切,班卫征取出军令书,在宅门前大声喝道:“裴思昭豺狼丑类,敢悖天常,不知覆露之恩,辄辄猖狂之计。焚劫府治,领兵入宫,谋害圣上,遂穷凶党,极恶不赦……”
令书尚未念完,裴家大门突然打开,一位年近八旬的垂暮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老夫裴昞,乃是裴氏家主。家门不幸,裴思昭惹下祸端。老夫愿意献出裴家上下的财货,共计六百万贯,只求上官开恩,饶了一家老小之命。”
班卫征看向裴昞,轻轻摇了摇头:“裴思昭所犯,乃是不赦死罪,可及夷族,怎可用财货来求活?”
一旁的张沿岭有些不耐,直接抽出兵刃,对班卫征说道:“何必与他废话,处置完这一家,后面还有许多事要做!”
说完,张沿岭上前一步,在一众裴家人的尖叫声中,一刀砍死了裴昞。
班卫征见状,收起令书,对麾下点头说道:“做事吧。”
一众士卒冲入裴家,逐个别院,逐个栒房,搜索过去,无论是谁,见人就杀。
小半个时辰过后,偌大的裴家再无一人活口。
踏着满地的鲜血,张沿岭矮身,将刀刃上的血渍,尽数抹在死者的衣服上,又朝班卫征说道:“王六郎成了主上的亲卫,可算是发达了。不似吾等,在这里做着这些脏累活计。”
班卫征看着脚旁的一具男子尸体,开口说道:“儿时在长安,有人对我说,门阀世家的人,天生就是贵人,不是我们这些贱户能够相比的。如今看来,在刀剑之下,大家没什么不同。”
张沿岭闻言,笑道:“从前在路上见了那些显贵人家,做梦都想投其门下,哪怕做个马夫,都觉得是天幸。投身军伍之后,我才想了个明白,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自当成就一番宏业,岂能仰人鼻息?”
军中的典吏清点完尸体,又对比了样貌和年龄,阚录成册,交到了班卫征的手中。
后者收好书册,踏出裴家大门,又翻身上马。
不远处的坊街之中,又有喊杀声和惨叫声传来,想必是其它旌的将领,正在清理叛党。
张沿岭用马褡旁的干布,擦了擦手中的血污,上马来到班卫征的身边,回头看了一眼裴宅,开口说道:“三百七十五人,一个不少。”
班卫征看向不远处,幽幽说道:“过了今夜,不知城中会有多少人死去。”
张沿岭嗤鼻道:“当年,关中水旱连连,我身处的村庄,还有周边的那些州县,每日里饿死、病死、被杀的人,往往数以千计。走在乡间小路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无人收拾的尸骨。”
“而那些世家显族,财货如山,还哄抬粮价,坐观百姓易子而食。那个时候,又有何人来怜悯我们这些灾民,又有何人来劝劝那些士族,发发慈悲?”
班卫征闻言,轻轻点头:“这天下,倘若没有这些世家显族,会不会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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