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么就成了这样。
因为从最后范纯仁那个问题来看,他们其实已经是认输了。
范纯仁问的是以后是否还可以状告制置二府条例司,那么也就代表着,他自己都不认为制置二府条例司会被撤销。
但大多数人并未发现这蛛丝马迹,他们还在期待着一场激烈的辩论。
因为就习惯而言,方才只是审问,关键还是在于后面辩论。
文人就好这一口。
但是身为主审官的富弼、韩琦,却知道这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瞧了瞧张斐,又瞧了瞧范纯仁。
来个总结呗,早点下班,别拖拖拉拉了。
张斐先是瞧了眼范纯仁,见他目光有些呆滞,于是先站起身来,目光一扫,见人人目光怀有期待,嘴角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又看向韩琦、富弼,只听他有条不紊地言道:“首先,我要说明的是,这绝对是一场本就不该存在的公审。因为根本就不存在任何铁证能够指证制置二府条例司违反祖宗之法。
很显然,对方只不过是希望通过诉讼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我反对。”
范纯仁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来,高声喊道。
张斐不由得微微一笑,根本就搭理他,又自顾言道:“我不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要将祖宗之法与祖制混为一谈。”
他怎么还在说?
范纯仁诧异地瞧了眼张斐,又瞧了眼韩琦、富弼,见二位主审官是无动于衷,这才勐然醒悟过来,这都已经进入辩论阶段,又怎么能反对对方进行阐述,又讪讪坐了下去。
不过脸也不红了,毕竟他方才已经经历过人生中最为尴尬的阶段。
又听张斐言道:“但我在此,要再一次说明,祖宗之法和祖制不是一回事,祖宗之法是不能改变的,是国家的根本大法,而祖制是可以改变的,我大宋几乎每一任君主都对国家制度做出一定的调整。
而祖宗之法的核心思想,就是防弊之政,也就是说防止弊政的出现,以及改正当下的弊政。但不管是防,还是改,都意味着肯定会出现变化。
而目前国家存在着许多弊病,这已经是朝野共识,官家与王大学士针对当下存有得弊病,设制置二府条例司,主持变法,兴利除弊,这绝对是遵循祖宗之法,相信太祖太宗在天之灵,也期待见到一个富有强大的大宋。”
富弼和韩琦相视一眼,均是叹息不语。
好家伙!
上回定了祖宗之法,这回又定祖制。
限制皇帝的理由是越来越少啦。
张斐低头看了一眼方才许止倩做得一些笔记,道:“而对方方才提出的质疑,其核心就是认为制置二府条例司权力过大,不受制衡,如果真是这样,确实是违反了祖宗之法。”
他抬起头来,呵呵一笑:“但可惜的是,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可笑的质疑,如果他们是身在商鞅变法时期,或者是在汉武帝变法时期,恐怕早已经是人头落地。
而如今呢,对方直接将制置二府条例司起诉到公堂之上,并且参知政事王大学士都得亲自上堂作证,回到一些极具刁难性质的问题,别说这在我朝是首例,即便是在最开明的贞观年代,也未发生过。
这就好比曾今发生过的一些桉例,一些皇亲国戚践踏郊外农夫的耕地,被农夫拦下来后,竟还怒骂那些农夫是刁民,真的是可笑至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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