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又说回来,除皇帝外,他们又是处于优势。
而就时政而言,新政是他们目前最为害怕的。
扞卫个人正当权益,对于他们这些既得利益者,也不算是坏事。
文彦博又道:“所以,我倒是觉得可以去尝试一下,但是得看看最终礼法是如何结合,如果礼在法之上,倒也不是不行,但一定要慎重,若官家轻易决断,那我们自然也不会答应的。”
他这么一说,那些人又点点头。
如果一方面能够保护我们的权益,不被皇帝轻易夺走,同时维持礼教,那倒是可行的。
其实文彦博并不是非常支持,但是富弼是非常支持的,故此他还是相信富弼。
而富弼此时正急急赶往侧门。
只见张斐与许芷倩这两口与富弼的书童正站在侧门,原来富弼吩咐书童赶紧去追张斐,让张斐先等一会儿,毕竟他腿脚不太利索。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来到侧门,富弼向张斐是连连拱手。
许芷倩赶紧行得一礼,富弼可算是爷爷级别的。
张斐也是诚惶诚恐道:“不敢,不敢,不知富公有何指教?”
富弼呵呵笑道:“是老拙要想你请教,还有两个问题,老拙未有弄明白。”
许芷倩对此已经是见惯不怪,当初张斐一堂课下来,他爹都想凭借关系,套一点内容出来。
张斐忙道:“富公请说。”
富弼道:“首先,若德主法辅,必然会增加官府的工作,需要耗费不少的财政,这如何解决?其次,刑罚可改,宗法、族法,这又如何应对?”
根据当下的律例,妻子一般情况是不可能去告官的,但修改的话,这方面的诉讼,必然是会增加的,官府的工作也会变多,而就目前朝廷的财政,根本是支撑不了。
说得好,做不到,那就等于是没用的。
另外,真正的礼教,是在乡村的宗法和族法里面。
自顾皇权不下县,这乡村怎么管理的,就是乡绅凭借礼教在管理,宗法、族法都是儒家礼教延伸出来的。
为什么儒家根深蒂固,就是这个原因,你可以改国法,但没法改乡法,皇帝都改不了。
其实之前富弼也意识到二者的矛盾,但是他也清楚张斐为何一直以法家之法做例子,就不想去引发法制之法和儒家之法的矛盾。
但并不妨碍修法,富弼当时是想,先将法一分为二,将一些律例以保护利益为主,而不以刑罚终结。
可惜,最终还是没有敷衍过去,这堂课张斐彻底讲清楚法制之法和儒家之法的关系,这自然又延伸出新的问题来。
张斐不答反问道:“富公可知我朝为何要修改亲邻法和继承法。”
富弼立刻道:“这是因为我朝不抑商,不抑兼并,导致城镇繁荣,许多人是远离家乡,远离亲人,导致原有的亲邻法和继承法都不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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