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府医又是委屈,又是害怕。
他想离开陈国公府,可是陈拙鑫不允许:府医在陈国公府里待了快十年,肯定知道许多陈国公的秘辛。好吧,你不许我离开陈国公府,你给我长点工钱也行。
曲府医如今也是一大家子的人,孙子都有了两个。
但是唯一的儿子只有秀才功名,这个功名在乡下或许还能受点重视,但是在京城,一个砖头下来,就能砸到好几个进士的地方,实在算不了什么。
原本,曲府医想求着陈拙鑫帮忙安排个差事,可是陈拙鑫口中也不说不行,但之后就没了动静。
求了几次,爱脸面的曲府医也不能再开口。而且,也知道,当初就是陈拙鑫在敷衍他。
后来,曲府医的儿子开始跟着父亲学医,想着以后出去当个坐堂先生,自己家再开个医馆或者药铺。
然而,几年前的一日,曲府医的儿子,不留神挡了被焦侍郎的侄子的马,于是被随从打伤。
告到衙门,却被焦侍郎的侄子诬告小曲秀才先动手惹怒了马,致使他从马上险些跌下去,吓得心神俱裂,云云。
最后,衙门各打五十大板,双方各自回去也养伤。
曲府医求陈拙鑫做主帮忙讨回公道,陈拙鑫一口拒绝,还狠狠地训斥了曲府医。
陈拙鑫说曲府医不该打着陈国公府的名号,纵子伤人!
还说,这是衙门看在陈国公府的面子上,从轻发落,如若不服,就直接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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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曲秀才不能忍受这种身心双重打击,一气之下跳河而亡!
五皇子就是在这个时候找到了曲府医。
二人一拍即合!
一年后,焦侍郎的侄子骑马踏青时,突然马儿受惊狂奔,焦侍郎的侄儿被马甩出,后脑撞到树上!
虽然后来焦侍郎的侄子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落下来终生残疾:双腿不良于行,是不是头痛难忍,且一侧面容受伤,再也无缘朝堂!
冀忞闻言暗暗心惊,道,
“五皇子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缜密且绝不心慈手软!”
如果焦侍郎的侄儿没了命,无论是衙门还是焦侍郎家,都会对此异常重视。
万一百密一疏,难免查到五皇子身上。
可是,如此安排,一来毕竟只是焦侍郎的侄儿,不是儿子,就差了一层。
二来,腿坏了,但是能走路,就是一瘸一拐,正常的生活基本不受影响,也能接受。
至于头痛和面容,就是老天眷顾了。
曲府医看着伤害自己儿子的罪魁祸首有此下场,也算安慰。
毕竟,儿子是自尽的,不是焦侍郎侄子动手杀死的。
本来。曲府医在夹板里放了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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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被冀鋆的人抓了现行!
曲府医不得已按照冀鋆的安排,在夹板里如法炮制,剜了小洞,用蘖刺楠梅木屑和糯米糊封住。
府医没有办好五皇子的差事,当然会接受冀鋆的安排!
“看起来五皇子对陈拙鑫很是不满,否则,何以一定要置陈拙鑫于死地!”
冀鋆道,
“可能因为陈拙鑫于焦贤妃来往甚秘,五皇子恨屋及乌?”
冀忞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赞同,总觉得,这份恨意未免过于强烈。
要么是五皇子视人命为草芥,要么是跟陈拙鑫仇恨不共戴天。
看着五皇子对焦侍郎侄儿的举动,后者可能性大。
周桓道,
“如果是我,早在府医决定离开时候,就应该跟府医好聚好散。如果担心府医泄露陈国公府的秘密,可以为府医的儿子在京城安排一个差事,放在眼皮子底下。”
李宓笑道,
“陈国公家财是国公之首,却舍不得给府医封口费。这下赔大了!”
冀鋆觉得有理,忽然间想起杨绛先生的话,于是,做怅惘状,道,
“无论什么关系,情分被消耗殆尽缘分便走到了终点。把错归咎于自己,并且礼貌退场,把自己还给自己,把别人还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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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花成花,让树成树,从此山水一程,不相逢。愿来生,不见,不欠,不念。”
冀鋆自觉自己很是“诗情画意”,然后,看到芍药,海棠,竹叶,麦冬等人一脸蒙圈。
过了一会儿,麦冬终于干巴巴地问道,
“大小姐,啥意思?”
周彪道,
“就是说,能一块玩耍,就在一起好好玩耍。不能一块玩耍了,就好聚好散,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别吊着人家,迟早出事!”
冀鋆,谢谢你哈!
抢台词了,你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