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卿下意识的甩了甩手,却是并没有作用,只感觉自己的小臂里有东西在往上爬。 用不着老廖提醒,姜云卿也知道自己的低估这长生蛊了。 另一只手抬手在床单上一划,指尖凝聚的风刃瞬间隔开床单,姜云卿连忙扯下一大截,然后将其扎在了胳膊上,拦在了长生蛊前进的道路上。 同时中指与食指并起,紧贴着肩膀缓缓向下滑动,庞大的内力潮流涌入手臂,自上而下的从胳膊冲刷而下。 从臂弯那里的一个透着黑色的小黑点的挪动速度明显减慢可以看得出来,姜云卿的方式有效。 但这个有效也是有限的,长生蛊的行动虽然受阻,却是异常的顽强,仍在坚持着一点点的往上爬。 “快,用内力把它逼出来!” 老廖一脸焦急的走过来,提醒着姜云卿。 姜云卿见状,紧贴着胳膊的两指重重的按下,内力潮流顿时转变为内力洪流,犹如一块地势险恶的破布,带着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威能冲击而下。 而长生蛊真的是异常的坚挺,就好像瀑布下挥舞重剑的杨过,一点点的站稳脚跟。从身体都几乎要被压垮,到逐渐的习以为常,再到即使是独臂在巨大的瀑布之下,也能抽刀断水。 在极短的时间内,长生蛊便征服了姜云卿所制造的内力瀑布,再次踏步向上爬去。 “怎么会这样?” 老廖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内力是万能的东西,没想到这次却是失去了作用。 伸手像帮姜云卿按住皮肤下突起的长生蛊,可当他的手掌缓缓落下,阴影覆盖长生蛊的时候,长生蛊突然就失去了踪影。 不是消失了,是钻进了手臂的更深层。 老廖还需要猜测,但姜云卿的感官却似经的到了结论,产生的疼痛是做不了假的。 见此,姜云卿也不再保留,不能再让长生蛊放肆下去了,再这么下去,铁定会被他胸中的那尊四方鼎给盯上的,到时候别说研究长生蛊,只怕会连渣都找不到了。 眉心泥丸宫中神识涌出,朝着手臂上奔流而来,还未等神识抵达。 姜云卿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胸中的那尊四方鼎产生了异动,着或许也就意味着,他这次得在虎口夺食。 凝神静气,头脑一片清醒,神识涌动的速度加快。 但这又如何快的过四方鼎,姜云卿的这个身体都是它一点一点改造的,论对于这具身体的了解,即使是诞生了神识的姜云卿也很难比得上四方鼎。 接近于无形的气脉自四方鼎的顶口探出头来,随即迅速延伸出来,插进了旁边的一条不起眼的经脉中。 下一刻,便彷佛穿越了空间,直接来到了正在奋力向上攀登的长生蛊面前。 气脉中产生一股庞大的吸力,对姜云卿的身体没有丝毫的影响,只作用于长生蛊。 一瞬间,化身一滩黑色液体的长生蛊就被气脉给吸了进去,等四方鼎里延伸出来的气脉撤走的时候,姜云卿的神识才堪堪赶到看了个寂寞。 “鼎哥啊!你这该死的占有欲让小弟很无奈啊!” 姜云卿无奈的锤了锤自己的胸膛,里面这位就是个大爷。 看着姜云卿锤自己的胸膛,老廖还以为长生蛊已经到了姜云卿的心脏附近。 连忙捡起一旁病床上剩下的蚕丝线,抓着姜云卿就要往他的嘴里塞。 “小子,赶紧坐好,老夫帮你把长生蛊引出来!” 说着,老廖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小刀来,就要划开自己的手掌。 刚才姜云卿引出长生蛊的过程,老廖是全部都目睹了的,现在自然是想着有样学样,帮姜云卿把长生蛊引出来。 “哎,等会,廖老等会儿,我没事!” 姜云卿连忙拦住老廖,他体内可没有长生蛊给老廖引,估计等鼎哥那个大爷吐出来到时候,渣滓都没了。 “小子胡说些什么?你难道想跟个活死人一样,躺上个三五十年,然后死去?” 老廖那浅浅的皱纹纵横交错的脸上,充斥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满脸都写着希望这位后辈不要不识好歹! 老廖年轻的时候有过一位红颜,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娆疆女孩,同时也是一位蛊师,老廖就是因此学的蛊术。只是突然有一天,那个女孩失踪了,他找遍了整个娆疆,都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于是他来到中原寻找,遗憾的是几十年的寻找依旧没有什么结果,心底的那一丝希望也消磨殆尽,或许那个女孩真的死在了娆疆的某个角落,尸骨也进了某只野兽的肚子,野兽又进了其他野兽,又或者人的肚子里。 最终他没有选择回娆疆,因为在岐国遇到了早年游历中原时的好友沈会,便在岐国定居了下来,就在这凤翔医局当个闲人,由于自己没有子嗣,也没找到合适的徒弟,他想找的是医术跟蛊术一起学的徒弟,但这毕竟是中原,蛊术在这里属于邪门歪道,所以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 平时最热衷的事情,就是提携后辈,为迷茫的小年轻们指点迷津,除了平时经常用蛊术捉弄人之外,在凤翔医局还是颇受年轻后辈尊敬的。 姜云卿是沈会的后辈,关系更是近上一层,老廖自然是不能看着姜云卿出事的。 “廖老,我真没事,那长生蛊刚才那会儿就被我的内力给粉碎了。” 姜云卿站起身来,认真严肃的解释。 “真的?” 但看上去还是有些无力,老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毕竟,他是亲眼看江长生蛊钻进姜云卿的身体,而并没有看见其出来,自然是有所怀疑的。 “真的,难道晚辈还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姜云卿有些无奈,他倒是想把长生蛊弄出来研究研究的,谁让鼎哥不讲道理啊! 姜云卿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廖却还是有些狐疑的打量着姜云卿,自顾自的说道:“那可说不准,这年头的年轻人就喜欢逞强。” 姜云卿顿时脸色一黑,这老头子是跟自己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