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镜湖。 陆玄楼与清玄镜主并肩而行,越过湖泊阁楼,行至广场,便见许多镜湖武夫三五成群,低声交谈。 这些武夫都是镜湖镇抚使,实力不俗,最不济也是洞天武夫。 “参见清玄镜主,见过阎君大人!” 青阳城之战后,陆玄楼与陆三生虽不常在镜湖,但镜湖武夫之中却流传着两人的传说。 青鬼剑术杀人,体魄尤为强横,半月前于镜湖破境,以肉身硬抗九道天雷,成就大妖之身,战力犹在三位镜主之上,仅在镜侯之下。 阎君猛虎碎尸,手段凶狠诡异,于青阳城中重创天鬼,疑似拥有三灾战力,如今成就洞天武夫,更不能同日而语。 镜湖镇抚使无数,唯有阎君青鬼鹤立鸡群,有无冕镜主之称。 镜湖武夫向来以武力见高低、分尊卑,因而陆玄楼虽是洞天武夫,仅有镇抚使之职,镜湖武夫却是心悦诚服,尊称一声阎君大人。 镜湖武夫之前,有两名中年男子,皆穿月白色长衫,气息强横,不在清玄镜主之下。 一人儒家风流,手持桃花扇,摇曳秋风;一人魁梧有力,掌托碧绿青山,数有九重。 桃花扇,九重山,与清玄境同为镜湖道兵,这两人身份不言而喻。 “阎君青鬼,后生可畏啊!” “清玄镜主好运气啊!” 两位镜主怅然出声,镜湖三脉以清玄镜一脉最弱,自从陆玄楼与陆三生横空出世后,清玄镜一脉异军突起,力压桃花扇、九重山两脉,稳坐镜湖第一。 九重山主凝声说道:“青鬼既去,阎君独木,你我或能与清玄镜主一争!” 三大镜主平分秋色,清玄境主以青鬼陆三生力压镜湖武夫,独占镜湖五成资源,令人羡慕。 如今陆三生离去,陆玄楼身份特殊,极少插手镜湖纷争,真是桃花扇、九重山两脉一鼓作气,与清玄一脉分庭抗礼之时。 “但愿如此!” 桃花扇主深以为然,清玄境主招揽强者,他们自然也不甘落后。镜湖威名响彻东荒,自有江湖武夫趋之如骛,招揽强者也容易。 一座阁楼之中,镜侯安坐正位,三大镜主恭立两侧,不敢抬头,唯有陆玄楼立于中央,与人说话。 “就你叫陆玄楼啊?” 剑侯司空纵横虎视眈眈,言语之间,尽显豪横之色,不愧是我大魏王侯,这种不将大魏皇子放在眼里的气质,很哇塞! “陆玄楼见过剑侯大人!” “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剑侯司空冷哼出声,敌意满满,竟暗含杀气。 陆玄楼疑惑万分,心中思索万千,实在想不出他那里得罪了剑侯司空纵横。 “司空纵横,莫要耽误时间,我还有事吩咐!” 镜侯颜镜古淡淡出声,剑侯司空纵横顿时目露凶光,让陆玄楼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剑侯大人,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陆玄楼问道。 “没有误会,就是想揍你!” 司空纵横话音落下,伸出手掌,落向陆玄楼肩膀,陆玄楼见势不妙,抽身欲退,伸手握住刀柄,竟有出刀之意。 “年轻人,好胆魄!” 镜侯颜镜古微微一笑,泄露一道气息,陆玄楼周身空气似乎凝结一般,人不能退,刀不得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剑侯司空纵横手掌落下,将他砸入地面之中。 这是闹那样啊? 陆玄楼欲哭无泪,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让两位王侯同时出手? “让你不学好!” 剑侯司空纵横好似拔萝卜,将陆玄楼提出地面,抓住陆玄楼脚踝,一顿猛砸,地面支离破碎,阁楼也摇摇晃晃,陆玄楼顿时头昏脑胀。 “让你卖弄文采!” 剑侯司空纵横依旧不解气,一脚踹飞陆玄楼,剑气迸发,刺入陆玄楼经脉,破体而出,陆玄楼霎时凄惨无比,三位镜主看的胆战心惊,唯有镜侯颜镜古淡然自若。 “让你教坏我家小楼!” 剑侯司空纵横一手抓住陆玄楼衣襟,拳入雨下,落在陆玄楼身上,顷刻而已,陆玄楼已经是鼻青脸肿,不忍直视。 “以后别招惹我家小楼,否则我揍死你!” 活动一番筋骨,剑侯司空纵横怒气方消,甩一甩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陆玄楼怀疑人生。 “我教坏司空小楼,你打那论的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镜侯颜镜古出言解释,司空小楼流连风月之地,剑侯司空纵横舍不得责骂司空小楼,便将所有怨气倾泻在陆玄楼身上。 陆玄楼有苦难言,司空小楼一介女子,跑去青楼作甚?去青楼也就罢了,提他的名字作甚,让他饱受无妄之灾! “真不是我让她去的,我冤枉啊!” 陆玄楼委屈,镜侯颜镜古却不以为然,此事因陆玄楼诗名而死,陆玄楼责无旁贷。 “诗名竟然有错,大魏还有没有王法了?” 陆玄楼憋屈,明明是司空小楼胡闹,怎么就算的他的头上呢? “大魏自是有王法的,但在小楼这里,真心不多。” 镜侯颜镜古拿出一道圣旨,大魏皇帝陆啓问罪陆玄楼,洋洋洒洒数百字,也仅有一个意思。 陆玄楼教坏司空小楼,该揍,该往死里揍! “司空小楼,误我!” 魏帝陆啓下旨问罪,剑侯司空纵横动手揍人,镜侯颜镜古为虎作伥,陆玄楼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司空小楼,这才是真楼爷啊! 从前陆玄楼懵懂无知,自持皇子身份,便觉得高人一等,此刻与司空小楼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啊! “司空小楼莫不是我爹的私生女不成?” 陆玄楼恶意揣摩! “小楼是剑侯之女,莫要诽谤陛下!” “他心通?” 腹中思量,竟被镜侯颜镜古知晓,陆玄楼大惊失色,三位镜主却是见多不怪。 镜侯执掌镜侯,非唯武力,更兼心思。 观人神色,便知其心中所想,从无差错,镜侯颜镜古此功,不是他心通,胜似他心通。 “小楼身份特殊,本侯不便多言,你心中有数就好。” 镜侯颜镜古说道:“小楼性子单纯,虽爱胡闹,却也无大雅,她与你亲近,你便迁就于她,受着委屈也不妨。” “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陆玄楼自然应允,心中暗中揣摩司空小楼真正身份,居然能让大魏王侯这般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