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除了上学,接下来的时间织镜全部都交给了快斗和阿零,专门联系组织的手机都被她所进了抽屉里。 快斗自然是开心无比,亲自为小金毛洗了澡,带它打了疫苗,随后跟在织镜身后学了一个下午如何做简单的料理,以及如何挑选食材。 诸伏景光没有再跟踪他们姐弟俩,但还是在他们外出游玩的时候潜入黑羽宅,在内心对自己的强烈谴责之下安装了好几个针孔摄像头与窃听器,还在出门的时候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 他可是警校优秀毕业生,内心有自己的骄傲,如果不是白兰地是他唯一能够深度接触的组织成员,他宁可去面对穷凶极恶的琴酒也不想来这里利用她。 有时候还真是羡慕零那个家伙。 次月十号,安室透执行任务回来,人是完整的,只是怎么看都似乎黑了一些。 他一进门就把行李扔到一旁,像在警校宿舍一样倒在最靠门的沙发上,拿起水杯,问着也是刚进门的诸伏景光:“你怎么在距离白兰地家那么近的地方租房?” 后者一愣,淡定地回答道:“找到突破口了。” 这明明是一件喜事,可安室透觉得诸伏景光脸上一点喜悦都没有,有的只是那无论怎样都掩饰不住的心虚。 “你怎么了?”他越来越好奇了。 难不成诸伏景光在他离开的一个月里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有什么能伤天害理的?他这一个月不都跟着白兰地吗…… 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安室透一下子跳了起来,瞪大眼睛,“你,你不会把她……” 诸伏景光翻了个白眼,倚靠在墙边,双手环绕在前,淡定的说道:“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安室透松了口气,诸伏景光在他身旁坐了下打开笔记本电脑,看了他一眼,冷不防地提问着:“你知道你和白兰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对你有种莫名的亲近吗?” 安室透有些摸不着头脑,此时,诸伏景光刚好打开了一个页面,摆到他面前,说道:“你看,这是她弟弟。今年十一岁,和她一起住。上次她急于让我们离开,或许是不希望她的弟弟看到我们。我接触过这个孩子,他很纯净,在某些气质方面,你们简直一模一样。” 安室透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看着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出现的一张稚嫩脸庞,眉头锁得很紧,却十分肯定自己得到的信息:“组织里没人知道她有这个弟弟。” “因为黑羽她隐藏得好,这更加说明了她对弟弟的重视。”诸伏景光摸着下巴,播放着这几天拍下来的照片:“而且他的弟弟应该不知道组织的事情,白兰地不希望弟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条信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安室却觉得诸伏景光话里有话,不会随便提起这样一个孩子,不禁主动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其实问这句话的时候,凭着对好友的了解,他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阿零,你听我说。”诸伏景光翻开另外一份档案,“我查过了,黑羽织镜是这一家捡回来的养女,十一岁的时候,养父意外去世,养母常年外出,这些年只有她一个人抚养着与自己没有血液关系的弟弟,可以说是相依为命。组织握着的把柄,也有可能是她的弟弟。” 他说到这里,只见安室透的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不认可地摇了摇头:“组织直接用她的真实身份,说明已经将她与自身绑定在一起了,一旦你的行动暴露牵扯到她,那她和她弟弟都会死,连逃都没法逃。诸伏,你不会连他们也想拯救吧?” 诸伏景光没有想到安室透会否定自己的想法,甚至还没等他把自己的详细计划说出来。 他不是冷血动物,算计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本来就让他内心备受折磨,本以为至少能得到朋友的支持,可没想到,连安室透也理解不了自己。 失落之下,他还有些不满,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争辩道:“你知道没有父母引路的孩子要自己摸索有多难吗?她只是走偏了,而且不知道怎么回去,我们只要稍微引导,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安室透心思一动,深深地看着诸伏景光。 没有父母引路,需要自己摸索的孩子,诸伏景光说的是织镜,还是他自己? 安室透一直知道,诸伏景光幼时躲在衣柜里,亲眼目睹父母被人杀害的惨剧,受到极大的刺激,因此患上了轻度失忆,同时患上了失语症,并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即便后来被东京的亲戚收养,也被迫和哥哥诸伏高明分开,直到后来在东京认识了在警校的一干兄弟,他的心理情况才稍微好一点。(1*) 白兰地的状况和他多少有些相像,同样没有父母,同样背负着秘密,只是…… “她没有我幸运,她的身边没有像你们这样的朋友。”诸伏景光的话说完,心里的郁闷稍微减少了一点,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而她还要照顾弟弟。” 安室透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摆出愿意听下去的模样,这也安慰了诸伏,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些天我观察过了,她很聪明,也很有自己的主张,并不像那些人一样自甘堕落,她不该活成那个样子。更何况,把她拉拢和深入组织并不冲突。” “诸伏……”安室着实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摇了摇头,想了想,斟酌着开口:“我不是不让你帮她,但是一定不要着急,只要我们还活着,一切都有可能。” 诸伏景光缓了口气,眼神还有一点触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走向门口,道:“我知道,这次是我着急了。我还没告诉她我们住在这,你先休息一会,我很快回来。” 安室看过去,见诸伏景光关上门,整个别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才靠在沙发上,忍耐着这次任务在他背部留下的伤口带来的疼痛,脸上,带着一抹苦涩的笑意。 “诸伏,帮助她最好的方法……” “就是歼灭这个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