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司马曦也好,风启姚也罢,对于提灯女子来说,都只不过是被困在这个世界后找乐子的玩意罢了。 规则笼罩在这个噩梦的世界里,从气息上判断,提灯女子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个噩梦世界的主体,毫无意外就是司马曦。 提灯女子曾经试图杀掉司马曦,但规则的力量让她无法主动去攻击司马曦。 再者,司马曦也只是这个噩梦的初始源头罢了。 在整个京城大半条街的人都陷入昏迷的那一刻,这个梦境世界已然不是杀掉区区一个司马曦就结束的了。 灵魂碎片,也就是那所谓的规则力量早就已经从司马曦的身上躲到了万千做梦者的身上去。 即使杀掉司马曦这个源头,梦境世界也停止不了。 它已经连接着无数人的意识,躲在了连提灯女子都不知道的犄角旮旯里。 除非杀掉灵魂碎片躲藏着的那个精神体,否则一切都结束不了。 ……。 那么问题很多的路人肯定会问了,那么为什么前头那么多年司马曦都活的好好的,现在力量怎么就失控了呢? 这一切还是得从提灯女子说起。 她的身份是什么? 她凭什么以第三势力介入规则? 这一切都只有一个原因,她就是传说中的域外天魔,来自于虚空世界,窃取小世界本源的异族。 只不过吧,她是比较倒霉催的一个,意识形态刚降临这个世界就被司马曦身上的灵魂碎片给发觉。 并且,由于她身上异族力量的刺激,灵魂碎片被完全的激活,力量暴走,整个王府瞬间被拉入梦魇。 于是乎,提灯女子都没来得及做什么也被拉入了噩梦的世界,被困在了小小的王府内。 不过她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的。 至少,在这个世界里呆久了,她也就发现了,当迷雾降临,规则支配世界的时候,在这里,时间是混乱的。 迷雾中是可以有多个自己也是并存的。 在提灯女子的记忆中,这个迷雾内存在过三次时间循环,有过三个不同时间段的自己。 司马曦与风启姚踏入迷雾惊扰了自己算是第一次。 后来,她自己也触发过一次,借用老管家的手向王府外界打探情报。 第三次便是这一次,风启姚和司马曦的再度重逢,她从中作梗。 在这个迷雾轮回里,有三个司马曦与风启姚,自然也有三个提灯女子。 但是,现在,真正的提灯女子只有一个了。 因为她曾经破坏了过去自己做的一些事情,以至于最后,迷雾中的自己无法完成时空闭环,过去的自己被抹除了,外来的自己也被规则的力量抹杀。 幸亏作为域外天魔,提灯女子自有保命手段。 (简单来说就是,在迷雾里,只要过去的自己被未来的自己改动过过去的轨迹,那么改动者与过去时空的自己都将会发生变化。 轻则记忆改变,过去消失无踪,重则魂飞魄散,世界上再也不存在。) ……。 王府的某个角落里,提灯的美貌女子静静站在船上,遥望着周围的一片红光。 她衣袂飘飘,美眸中无喜无悲,任凭微风拂面,青丝乱舞,此刻岁月静好。 作为一群被困在噩梦世界里的存在之一,她是最清楚现在什么情况的一个生物了。 那么为什么用生物来形容她,而不是用其他词汇呢? 这主要是,此女子除了性别可以确认之外,她就不是人类。 或许用外星生物,亦或者诡异生物更符合她的本质。 祂的本体还在虚空大世界,而她只不过是本体为了窃取小世界本源降落的一丝神念。 初始状态的她无喜无悲,既无法理解人类的爱恨情仇,也无法明白这世间的喜怒哀乐。 但为了更好的融入世界,她有一项几乎是刻在基因的技能,那便是能够随时随地的吸收周围人类的情绪,然后更好的演化融入自己空白的灵魂当中。 可以说在这个世界的他与本体的她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甚至思想,理念。 她会因为各种这个世界的事喜或怒,或爱,或乐。 破坏规则创造的闭环,导致未来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被抹杀便是她一怒之下的结果。 但,作为一个域外天魔,她还是留有后手的。 这船便是一艘可以穿梭在过去未来甚至废弃旧时空的法器。 船上的她是一抹切片的意识形态,也是一抹承载着所有时空记忆的幽魂。 对于过去与未来的自己在幕后干的事情,提灯女子一清二楚。 实际上,她破坏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存在,还有司马曦与风启姚的存在。 在曾经存在三个自己的那个迷雾世界里,风启姚与司马曦互相合作,帮助过去的自己完成闭环,最终那一份互相信任的感情撼动了规则,使得他们成功的逃出噩梦世界。 他们的灵魂跑了,覆着在他们两人身上的提灯女子却被规则的力量狠狠的弹开,困在噩梦世界里。 愤恨之下,提灯女子干涉了过去,离间了司马曦,改变了过去所有人类的记忆。 随着她的所作所为,过去与未来的她都被规则抹杀了,未来也发生了改变。 风启姚不再记得司马曦,有着背叛记忆的司马曦也被滞留在了王府。 这一次他们时空规则为他们准备的闭环却是双双惨死。 这也是提灯女子大费周章改变一切带来的最终结果。 她既然出不去,那么这些卑微如蝼蚁的东西也给我死在这噩梦的世界里! 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个来自于异世界的灵魂。 提灯女子想看看,这个灵魂能否破开这个世界,如果不能的话,自己便强行扣下,利用这一灵魂身上的异世界烙印去往别的世界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这里,她美目中流转出一缕深不可测的幽光。 规则的力量难以撼动,那异世界的幽魂啊!无论怎么挣扎,最终都会成为她逃离这个囚笼的钥匙 ……。 “哈秋!” 张清月在大雾中打了个喷嚏,她困惑的揉了揉鼻子,继续地往前走。 这时距离她在雾中寻找风启姚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在一个小时里她依然一无所获。 不过她也已经在这迷雾中找到了如何对付侍卫的办法了。 是的,并不是躲避逃离,而是直接对付那些会变异的侍卫。 张清月揣着兜里用竹筒包装的池子水,心里格外的遗憾: “可惜了,杂物间里的竹筒就一个,只能装那么一点点的水,如果不是没有其他容器,我岂不是在黑雾里无敌了?” 茫茫白雾铺天盖地全是未知的危险。 张清月在寻找风启姚的途中曾经偶遇了巡逻的怪物侍卫。 在慌乱之中,她跑到了湖边,一脚踏入了水中。 冰冷刺骨的水荡漾着,沿着可视范围直线铺垫开,恍惚一看,犹如是一望无际的水天一线在平静的吞没,拥抱一个人类。 张清月在湖中走了几步,扭头一看,化作巨大的怪物的侍卫们一字排开,齐刷刷地站在草地上。 草地与湖水之间泾渭分明,怪物们也不敢踏越雷池一步。 似乎对于他们来说,前方是万丈深渊,面对着越走越远的张清月,怪物们也只能用低沉的吼叫来宣泄内心的不满。 这湖水对于怪物们似乎有着什么压制的作用。 张清月灵机一动,弯下腰便泼了一巴掌的水过去。 清冽的水在触及侍卫的一瞬间,那些侍卫就发出了激烈的惨叫。 被泼出去的水化作无数半透明的甲虫,它们源源不断的从侍卫怪物庞大的身躯中钻出来,发出细细碎碎,叫人头皮发麻的啃食声。 在张清月惊愕的目光下,透明甲虫不到三分钟就已经把侍卫怪物吃的干干净净,一丝不剩。 这还没完,吃饱喝足的透明甲虫们沿着地面爬行,整齐有序地追逐向了其余几只意欲逃跑的侍卫。 流淌着白光的迷雾里,窸窸窣窣的啃食声回荡着,犹如细雨中的盆栽绿叶,荡漾着不同寻常的节奏,惹人无端的去遐想那声音背后的惊悚……。 半透明甲虫们吃完怪物后排着队又重新地出现在了张清月的视线范围里。 它们铺天盖地的往水中钻,甲虫们刚一碰到水就化作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莹绿色水珠,消散于湖水绿波,好似从来都不存在一般。 张清月:……。 所以说这一湖的水都是透明甲虫吗? 面对着脚下那平静无波的水,张清月没有多余的废话和感慨,转身就找了些杂物间,从杂物间内那零零碎碎的东西里找到了一个竹筒,接了点湖水作为保命神器。 这也便是张清月怀中为什么总揣着那一竹筒湖水的前因后果了……。 王府之中微风轻拂着迷雾,白雾静静的流淌着,戏弄着每一个被拉入规则中的人,黑雾与白雾并存交错间,红色的灯笼在闪烁着。 怀揣着保命神器的张清月走了许久,始终没有遇到风启姚。 不多时,她又是瞧见了过去时空的自己。 那个倒霉催的自己不小心踩到了没有进入湖水中的半透明甲虫,然后一下子整个人摔倒进了湖中。 暗中看着一切的张清月神色一僵,转身缓步走上迷雾中忽然出现的一条廊道,不敢再去查看掉水里的自己。 一开始不知情的时候,张清月还能坦然面对这一湖的水。 现在知道这水都是什么东西后,她还真没办法如此坦然,直视过去的自己。 ……。 脚步声在廊道上回响着,幽幽地细细地往外扩散上,似是哀怨婉转的悲鸣,看不见尽头的廊道左右两边皆是严严实实的大红色墙壁,血红的墙挂着惨白的窗,无声无息地述说着其背后的幽怨。 张清月尝试着将身边的窗户打开,很可惜,纸糊的窗户此刻愣是坚固得与杠精水泥有的一拼。 这个廊道上连一个门都没有,墙上每隔十米就是一扇纸窗户,还全都是那种推不开的纸窗户。 “这到底怎么回事?” 走在其中,张清月嘀咕了一句。 “咔嚓。” 就在张清月话刚说完,距离她最近的一扇窗户忽地被刀光划过,碎裂成了几个纸片掉落了下来。 冷风裹挟着迷雾争先恐后地涌入窗户之内,模糊不清的窗户里,一双手探了出来,直勾勾的朝着张清月的门面抓了过来。 张清月目光一凝,刚要闪躲,在看见那一双手时,脚步却是顿了顿,旋即就被那手抓住,随之闯入了窗户之内的屋子里。 屋子里拽住张清月的人正是之前在王妃怪物化之后跑路的风启姚。 由于司马曦的行为引来了迷雾降临,风启姚并没能够成功逃离王府。 在跑了一段路之后,她就迷失在了这个大雾之中。 所幸依靠着常年和怪物打交道的经验,风启姚在这个迷雾世界里找到了不少的安全屋,还利用尚存理智的怪物们去打探消息,监控司马曦的动态。 得知一切后的张清月:…… 所以,自己在外面瞎折腾什么呢?人家混得还比自己好。 “很奇怪,王府的大门居然离奇消失了,所有人都不记得出去的路。” 风启姚脸色难看的在屋子里来回度步,这是一间铺着被褥的房间,左右除了桌椅别无其他。 “这个迷雾中有过去的自己和未来的自己,恐怕,得想办法让过去的自己离开王府,我们才能顺利的出去。” 张清月郑重其事的开口:“那司马曦恐怕会对你不利,我们应找到过去时空的你,让过去的你顺利离开王府,这样指不定就可以离开王府了。” “我并无过去和七王结识的记忆。”风启姚眉头皱起,她亦是在逃跑的时候从下人口中得知了些许事情。 奈何她是真的没有记忆啊!这重中之重的事情,她一丝一毫记忆都没有。 “是规则的力量,这不奇怪,想想,一般想离开王府需要什么东西?亦或者什么途径?” 张清月作为外来者,对于这个世界从来都是陌生的,有些事情,她相信风启姚这个原住民会更有灵感。 “啊?一般情况下,并无特别需要出示的信物。” 风启姚目光扫过家丁打扮的张清月,似是想到什么,补充到: “若是五年前真的有一个我也困在这个迷雾里,他无权无势,出入王府大抵是需要有七王信物的,这信物怕是不在司马曦身上,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疯魔。 普通家丁出入王府亦是需要管家的书信和出入府腰牌之类物件才可被放行。” “这个会是离开的关键吗?” 闻言,张清月若有所思地将怀中一象牙佛牌取了出来。 这佛牌原本还晶莹剔透,白皙透亮,不知为何,此刻布满了裂痕,主体呈昏黄色,还散发着腐朽的恶臭。 “这是那个老管家的信物。” 风启姚眼眸微微一睁,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佛牌的来历。 那位老管家曾经跟着七王到处溜达,她自然也是见过几次。 “这东西指不定就可以让我们离开。” 张清月寻思着,自己上一次出去便是稀里糊涂的就离开了,指不定和佛牌有关系。 之前为了寻她一头撞进来,原以为出去也是很简单的事,没想到,之前出去这佛牌起了很大的一个作用。 “走,我倒是知道距离王府门口最近的地方。”风启姚立即拍案而起。 “这个先不急,我们得先帮助过去的自己离开王府。” 张清月拉住风启姚。 规则并没有给他指明如何离开,但她的第六感隐约的告诉自己,想要离开就必须要帮助过去的自己完成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