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优的通报下,九条樱子姗姗来迟。
白色的男士衬衫和朴素的黑色长裤,这样的衣着可以说是毫无美感,但是穿在九条樱子身上,却让泉田准一郎不得不感慨一句,美人就是美人,不管穿什么衣服都是美人!
“是泉田啊,怎么,又被你家参事官指派过来跑腿了?话说今天是休息日吧,有个这么个任性的上司,可真是难为你了。”
九条樱子打着哈欠道,漂亮的眼角下,眼袋有些发黑,但就算这样也别有一番风情。
非常感谢您的体谅!
泉田准一郎热泪盈眶。
“九条小姐,参事官有事情需要借助您的智慧和知识,请麻烦随我去一趟她的办公室好么?”
感动过后,该干的事情还是要干的,泉田准一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哎,我就知道是这样……”九条樱子叹气道,“虽然每次去凉子那里都能遇到些稀奇古怪的事物是很有意思,但是……今天是休息日啊!”
沙优很适时地解释道:“那个,泉田桑,昨天晚上樱子小姐保养标本……不,是保养尸骨的过程中太过精神,以至于通宵了,早上想补觉的时候又临时有工作上门,所以现在樱子小姐很需要休息呢!”
“是这样么……”
泉田准一郎小心窥探了一下九条樱子,那比白色衬衫更白的脸色,简直像是透明的一样,看上去确实有些病态。
让这样一位病美人牺牲休息的时间去陪女王陛下胡闹,连泉田准一郎都觉得这样不人道。
“算了算了,为了我的标本室不被凉子拆掉,泉田,我还是和你走吧。”
九条樱子用手束起自己因为过长时间没有梳洗而显得有些干燥分叉的长发,胡乱用皮筋扎好,弄成了一个利落的单马尾,然后就打算和泉田准一郎走。
虽然很疲惫很想睡觉,但是药师寺凉子每次找她都是有有趣的东西给她看,她实际上也是很想去的。
“那个,樱子小姐,那是物证室,不是标本室……另外,您就这样出门么?都不需要换下衣服么?起码您也洗漱下吧!”沙优满脸苦恼地道。
北海道名门九条家的小姐,这么不修边幅就出门,还是去见药师寺家的继承人,这怎么行!
九条樱子非常女儿态地撅起嘴道:“沙优,你才十六岁,别一天到晚整得像我婆婆一样,我来东京最满意的,除了可以把看到的中意的尸骨据为己有外,就属没有婆婆在身边唠叨我,你可别成为婆婆第二啊!”
沙优苦笑,明明时不时因为婆婆不在身边而露出寂寞的表情,还总是在自己端来茶水的时候说“谢谢婆婆”,怎么话到了嘴里,又变成了很烦婆婆呢?樱子小姐总是这么口是心非……
“沙优留着看家,反正是在警视厅里面,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九条樱子弯起腰穿鞋子,同时对沙优道。
看家……
泉田准一郎斜眼看了眼门旁挂着的铭牌,上面确确实实写着“第二物证室”,但是……
好吧,这里对于九条樱子来说确实和家一样,泉田准一郎也曾进去过几次,里面早已被改装成了适宜人居住的高级公寓的样子,除了一间特殊的、用于放置尸骨的“物证室”,实际上和普通高级公寓没有任何区别,但就算是那“物证室”,实际上也是九条小姐专用的“标本室”,这个在警视厅早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刚才九条樱子说的那都不叫口误,沙优说的才是。
把“第二物证室”当自己的家布置,在里面正常生活起居,妥妥的公器私用。这当然是不合规矩的,只是一方面,九条小姐专业的法医能力让警视厅上下无话可说,来警视厅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帮着警视厅破了好几桩案件,甚至是陈年旧案,算是帮着警视厅扬名了一下下,也使得警视厅在某高中生侦探去夏威夷度假的时候也能正常破案,总算是没有让东京的记者们逮着机会发什么“没有‘救世主’的警视厅竟沦落至此”这样的新闻。
“能让尸体说话”,“尸体的倾听者”,这是警视厅上下对于九条樱子能力的评价。
另一方面,“美丽就是正义”,有着完美容颜的九条樱子小姐让警视厅所有警员,无论男女,都说不出反对的话,哪怕她的行为有那么“点点”特殊。
这可是连有着和九条樱子同等美貌的药师寺凉子都办不到的事情,她只能让警视厅的所有警员不敢反对,当然,实际上也不是所有,她在警视厅还有着室町由纪子这个反对者加宿敌存在,而九条樱子,连室町由纪子也和她私交甚好,在警视厅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无敌”。
虽然已经对去药师寺凉子的办公室很多次了,但九条樱子还是由泉田准一郎领路前往,到了办公室的门前,也是由泉田准一郎推门而入。
“嗖!”
破空之声袭来,一只飞镖擦着泉田准一郎的脸颊设在了射在了门框上,泉田准一郎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太慢了,泉田!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么?而且居然让一个弱质女流和未成年人跟两具可怕的尸体待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身为警察的担当呢!”
药师寺凉子坐在办公桌上翘着二郎腿,一脸不悦地把玩着一根飞镖,像是随时会投射过来一样。
“对不起,参事官!”
泉田准一郎连忙鞠躬道歉,他没有说自己是等九条樱子花了些时间才拖到现在的,女王陛下在气头上的时候,是不会听任何解释的,自己的鞠躬道歉要是再慢一点,药师寺凉子手上的飞镖就该射到自己脑门上来了。
至于说什么弱质女流和未成年人……
泉田准一郎小心翼翼地抬眼瞄了药师寺凉子和冲田总悟一眼,觉得在这两人面前,自己才是弱者,自己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
“好了,凉子,教训下属这种事情可以放到以后,说吧,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九条樱子绕过鞠躬道歉的泉田准一郎走进了办公室。
药师寺凉子丢下飞镖,放下腿从办公桌上滑了下来,一指还靠在椅子上还没有被动过的两具尸体道:“就是这两个,帮我检验下,他们是怎么死的。”
“哇,你玩这么花?”
九条樱子小小吃惊了下,因为这两具尸体上,那些拷问用的小道具都还挂着,这画面,若是上了电视,那一定是一堆马赛克。
“不是我,是他!”药师寺凉子指了指安安静静站着的冲田总悟,冲田总悟在九条樱子看向他时露出了一个纯真的微笑。
“呃,你的新下属啊?看起来和你很合啊!”
九条樱子牵强地笑了下,然后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两具尸体:“他们两个是……”
药师寺凉子也不避讳,直接对九条樱子说明情况:“两个毒贩,在拷问的过程中突然死了,但我能肯定不是因为拷问的原因,所以,就请你帮我找出他们真正的死因。”
“毒贩……”
九条樱子的秀眉蹙了起来。
在东瀛极道大衰退的时候,各大极道组织在东京和大阪受到的打击最为严重,于是乎,本来扎根在东京和大阪这两个东瀛最繁华城市的极道组织只能向着东瀛的其他经济圈退去,而北海道正是其中之一,曾一度是极道的聚集地,毒贩横行。
其他不说,就以九条樱子的见闻,她光是在野外就捡到过好几具因为吸毒而痛苦得自杀的尸骨,从那些自杀者身边的遗书上,九条樱子能深刻地感受到他们对毒贩和对自己的痛恨,所以九条樱子对于毒贩非常厌恶。
好在三四年前,北海道发生了一次重大事件,上百名毒贩离奇死亡,这些毒贩分属于盘踞北海道的各大极道组织,而且多是其中的干部级头目,这么多极道分子的死亡,一下子使得的北海道的极道组织陷入了暴走。
我们已经被打压了三十年多年,又被赶出了原本的地盘,现在突然冒出一个“毒贩杀手”,真当我们极道已经落魄到谁都可以来踩一脚么?
当时整个北海道的极道分子都暴动了,四处寻找那个“毒贩杀手”的踪迹,而在此过程中,暴怒的极道分子们在愤怒和惶恐情绪的作用下,又是直接、间接地犯下了很多暴力事件,那个时候,整个北海道到处都是穿着黑西装戴墨镜的极道分子在街上游走,普通民众都不敢出门了,连学校都停课了一个月以上。
最后,是当时的警视厅搜查一课课长明智健悟,也就是现在的明智副总监临危受命,空降为北海道警察本部的本部长,带领北海道的警察强硬镇压了暴动的极道分子,更是借此机会将北海道的极道犁了一边,虽然没能将北海道的极道彻底根除,却也使得最近几年的北海道终于迎来了阔别三十年的和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