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兰妃有些乏了便歇息了,夜灵犀让珠儿推她荡秋千,悄悄对她交代了一些话,珠儿一一答应着记在心里。 下午,萧贵妃带着太医院的钱太医过来了。 夜灵犀知道这钱太医是萧贵妃的人,上一世她傻不拉几地投靠萧贵妃后,曾在萧贵妃宫中见过这钱太医几面,后来这位钱太医的夫人离世,萧贵妃还将自己身边的一名大宫女许给了钱太医做续弦。 夜灵犀看着萧贵妃身后那位一脸殷勤恭顺的钱太医,心里想着该怎么宰鱼。 “我瞧妹妹昨日气色不太好,正好钱太医今日来给本宫请脉,便请他过来一道给妹妹看看。” 兰妃先向萧贵妃道谢,萧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慧芝扶起兰妃道:“娘娘不必多礼,我家娘娘最是心疼娘娘,有什么都先想着娘娘,都是自家人,娘娘千万别生疏了才是。” 上一世这慧芝便是用这样的花言巧语帮着萧贵妃给她们母女洗脑,让两人对萧贵妃毫无戒心。 兰妃这时不知萧贵妃的真实面目,对慧芝的话也是感激。 夜灵犀且静观其变,看这萧贵妃带钱太医过来又想作什么幺蛾子。 钱太医诊过脉后,道:“娘娘的脉象也没什么大碍,许是近日操劳了些,好好静养几日便无妨了,臣再给娘娘开一副养神补气的方子,喝上几服再无不妥当的。”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暗暗觑了一眼萧贵妃,继续说道,“只是从娘娘的脉象上看,怕是早年间生产时留下了病根,日后恐怕难有子嗣。” 兰妃闻言黯然伤神,萧贵妃故作生气地呵斥道:“大胆!”钱太医连忙跪下请罪道,“微臣失言,还请娘娘恕罪。” 夜灵犀暗暗握了握拳头,心中冷笑道原来是揭人伤疤来了。 当年兰妃生夜灵犀时难产,差点丢了性命,幸得前任太医令钟老太医手段高明,以针灸之法扶正胎位,母女俩才能保全下来,之后经过大半年的调养,兰妃的身子才逐渐恢复,钟老太医曾单独对夜岚辰坦言,兰妃气血亏损过重,需得好生调养两三年才有可能完全康复,只是日后恐怕很难再怀上子嗣。 夜岚辰吩咐此事不能让兰妃知晓,钟老太医也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两年前钟老太医从太医院退休告老还乡,卸任前钟老太医举荐钱太医接任太医令一职。 这钱太医本来师从钟老太医,一向在老太医面前表现得恭谨谦卑,勤勉有加,医术上虽无十分出彩之处,但也稳扎稳打,将钟老太医的一身医术学到了六七分,应付些寻常疾病足够用了,又擅钻营,懂得笼络人心,接管太医院后便开始排除异己,将之前有过嫌隙的同僚寻个过失由头都发落出去,自此太医院唯他马首是瞻,上下一心,一派团结友爱的和平景象。 见兰妃被勾起伤心事,夜灵犀立刻拱到她怀里安慰道:“母妃别难过,谁敢欺负母妃我就去告诉父皇,让父皇狠狠打他板子。” 说到这儿夜灵犀特意看了一眼钱太医,吓得钱太医心惊胆战,心里就怕这小公主童言无忌在皇上面前乱说话,皇上本就宠爱兰妃,这在后宫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兰妃太过清高,论手腕心计远远比不上萧贵妃,况且萧贵妃又有二皇子傍身,如今宫中三位皇子中,大皇子不受宠,三皇子又是个不喜读书的,唯有二皇子文才出众,又有丞相一党支持,论出身才干,这太子之位将来多半落在二皇子头上,良禽择木而栖,他不过是识时务罢了。 “几日不见,灵犀越来越有公主架子了。”萧贵妃别有意味地说道。 “小孩子家不知轻重,让姐姐见笑了。”兰妃又哄劝怀里的小人道,“灵犀,母妃不难过,没有人欺负母妃。” 夜灵犀伸出小奶手给兰妃擦了擦眼睛,软软糯糯地说道:“母妃要开心,母妃开心的话,父皇也会开心,灵犀要父皇和母妃都开心。” 萧贵妃面上闪过一丝不快,仍作出一副善解人意的贤淑模样道:“妹妹好生休息,我先回去了。” 兰妃准备起身相送,奈何夜灵犀在她怀里又拱又赖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