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初情一阵尴尬,倒是周伟军,在听到任初情喊对方“阿卿”后,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冲着温沐卿道,“我记得你,你是阿卿吧,我记得小时候初情姐给我小零食的时候,你还总喜欢抢过去呢!” 温沐卿长眉微挑,“原来你也还都记得啊,倒是难得,你还比我小两岁吧。” 周伟军笑笑,“不过也就记得些零星的事儿,倒是后来,对初情姐的另一个弟弟,我印象更深一些,后来初情姐和她母亲离开后,那对父子还挺惨的,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任初情知道,小军说的是秦家父子。 当初在餐厅里遇到小军和其家人在餐厅里吃饭的时候,任初情就和对方打过招呼,那时候,小军和他家人对她的态度也都如常。 那么也就是说……其实小军他们并不知道当初秦家父亲的悲惨遭遇,是因为她母亲卷走了秦叔叔所有的钱! “他们现在过得……还不错。”任初情道,如果以经济来说,是不错,可是以秦叔叔现在的情况来说的话,恐怕该是糟糕吧。 她没想到,秦叔叔竟然会因为母亲当年的欺骗而精神失常! “那就好!”周伟军随意地闲聊道,“说起来,当年初情姐你和你母亲离开后,你又突然浑身是伤的跑回来的模样,真的是太吓人了,那记忆我到现在都印象很深呢……” “小军!”任初情猛然打断了对方的话,“你现在都是在做什么啊?在博物馆工作吗?” 毕竟周伟军身上挂着一块博物馆的工作证。 “只是大四的实习,不过到了夏天毕业后,就要正式找工作了。”周伟军道。 “那加油!”任初情道,“我和阿卿就不耽误你工作了。” 任初情打算要拉着温沐卿离开,去逛别的展台,但是温沐卿的双脚却不曾移动,“阿姐何必那么着急,我可是对刚才小军说的话挺好奇的。” 他的视线随之落在了周伟军的脸上,扬唇一笑,“我很想知道,你说的阿姐浑身是伤跑回来是怎么回事。” “啊?!”周伟军目光迟疑地在任初情和温沐卿之间打着转儿,一时之间,倒是不确定到底要不要说了。 “怎么,难道不能说吗?”温沐卿虽然依旧在笑着,但是那份凌厉的目光,却让周伟军有种脊背生寒的感觉。 好像整个人都处于对方的威压之下,只能听从对方的命令。 不能反抗……不要反抗…… 仿佛无形中,有一种本能的声音在这样的说着。 “不、不是……”周伟军啜嗫地道。 “既然不是,那么就说说吧。”温沐卿道。 “是……” “我来和阿卿说就好了。”任初情道,“小军,你先去忙吧,现在还是工作时间。” “哦,好!”周伟军这才喘了一口气,忙不迭地离开。 温沐卿看向任初情,“阿姐真的打算和我说吗?” “我自己的事情,与其别人和你说,不如我自己告诉你好了。”她苦笑了一下道,缓缓地走到了旁边的展台边上。 展台柜子上展示的,是从古墓中出土的古代贵族女子用的首饰,即使过了那么多年,依然可以让人看出这些首饰曾经的华丽! 她以前在网上看过新闻报道,说是市博物馆这里的这些首饰,曾经在出土的时候,被人偷过,差点就要被卖给外国人了! 财富,总是会让人迷了眼,会让人做出很多错事! 就像母亲…… “当初我母亲和秦叔叔同居,以结婚为名义,向秦叔叔借了许多钱,但是其实母亲根本就没打算要还这些钱,她拿着这些钱,带着我偷偷离开了……”任初情道。 如今每次回忆起那些事情,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痛。 尤其是看到秦叔叔那副样子后,她便更痛了! “……我后来偷了母亲一部分的钱,从母亲那里逃开,回到了和秦叔叔他们一起租住的房子门口,只是秦叔叔和璟之当时都不在,所以我就蹲在了门口等着,但是最后,我没等到他们,等到的是警察,警察把我带回了警局,然后第二天,把我交给了母亲。那时候我才知道,母亲卷走了秦叔叔的钱,但是秦叔叔却并没有报警!” 顿了一顿,任初情又继续道,“所以,就算我对警察说,母亲偷了秦叔叔的钱,警察也只当我是小孩子乱说,根本没有相信我的话。” “那么为什么周伟军见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就已经满身是伤了?”温沐卿问道。 “我在跑回来找秦叔叔之前,曾经劝过我母亲去警局自首,她不肯,我就说我会去报警,让警察来抓她,却被她狠狠地打了一顿。”她道,视线落在展台柜中的那些首饰上,“母亲用这样的谎言,骗了秦叔叔,她不仅仅是拿走了秦叔叔的钱财,更是毁了秦叔叔的后半生。可怜秦叔叔,用真心实意,去换了虚情假意!” “我可不觉得他可怜。”温沐卿道,“是他自己选择不报警的,也是他自己选择相信你母亲,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你母亲,甚至还负债累累,只能说他自己识人不明,在事发后又心存妄想,期望你母亲还能回来,他所有的悲惨,不过是他自己的选择而已!” “你怎么能这样说秦叔叔?”任初情皱眉。 “为什么不能?”温沐卿嗤笑道,“我难道有说错吗?如果他给自己留一手,不要那么相信你母亲,或者是被你母亲骗走所有钱后报警,那么就是另一种结果了!如果是我的话……”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我的话,有人敢这么骗我,我必然会要对方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不过我和秦璟之父亲最大的不同是,我不会去这么爱一个女人,更不会在对方离开我后,还心存妄念。”温沐卿道。 任初情犹豫了一下,“你是不是因为你父母的原因,所以……” 温沐卿眸色突然冷了下来,“难道我该像我父亲那样,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绝望而死吗?” “可是……” “阿姐不也被江徊伤过吗?”温沐卿道,“所以像如今这样,不是最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