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不好,喜妹避让的态度很能说明问题。 邵韵诗的心沉了又沉。 晓冬看不过喜妹的作态,直接将人拽了过来,恨声道:“你说你这事有什么好瞒的,合该早点说。” “我,我——”喜妹急的舌头直打结。 她心虚的太过明显,晓冬莫名地看了她几眼。 被她这么盯着,喜妹越发脸红脖子粗。 见此,晓冬立马怀疑上了,“不会是我娘也去了吧?怪不得,她今年不和我们一道来扬城呢。” 邵韵诗听了这话,人都绷直了。 喜妹耷拉着脑袋,无所适从。 冬日屋内,暖和宜人。 可这会子,小起座间的仨人感觉不到这些美好。 邵韵诗此时已然笃定,周师傅肯定跟着一道去了沪上,安心的同时,隐隐的还是有些怅然。 到底,大家还是拿她当小孩,啥事都瞒着。 晓冬瞄见师姐面上难看,心里一急,死命地拽着喜妹,将人掰正过来。 喜妹被晓冬硬拽着,藏不住了,索性抱屈道:“是老夫人吩咐不告诉小姐的,她怕小姐知道了,不肯回扬城过年,惹邵老太太生气。” “那我娘呢。”晓冬急了。 喜妹瞄了眼晓冬,“周师傅留下,是给老夫人当护卫的,自然跟着去了沪上。” 在喜妹心里,苏州闫府的老姑奶奶才是自家的老夫人。所以,她不觉得周师傅随护沪上,有什么不对。 晓冬心里,邵韵诗最重,气道:“我娘可真是的,居然就放心我们几个独自回扬。” 这话有些赌气,邵韵诗忙道:“周师傅是知道我不放心老姑奶奶,才应下的吧。” 在邵韵诗心里,老姑奶奶仿如母亲般重要。周琴知道这点,才会护卫的。 喜妹连忙道:“可不是,周师傅怕我们家老夫人有个闪失,小姐伤心,才跟着去的。” 周师傅不是苏城闫家老姑奶奶请的,而是邵韵诗远在琴岛的姥爷请来的,算是邵韵诗自己的护卫。按理,她该跟着护卫邵韵诗。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晓冬心里不舒坦,‘哼’了声,冲着喜妹龇牙,“这里是扬城,你最好注意些称呼,别错了规矩。” “啊?”喜妹愣了下,“我哪里错了?” 晓冬‘嗤’了声,“我们家老夫人可不姓邵。” 喜妹顺着她的手指,看向了邵老太太的喜福堂,蓦地一下,红了脸,知道自己确实不该在邵家叫闫家的老姑奶奶为老太太,该当叫姑老太太。 见她这样,晓冬心头大畅。 对喜妹的称呼错乱,邵韵诗都习惯了,也没心情提点。 见她局促,邵韵诗一叹,“说说吧,沪上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表舅他们有什么事?” 喜妹一错再错,心神已乱,再不敢瞒着什么了,老实道:“其实,不是上海闫家出了什么事,而是翠玲小姐……” “她?”邵韵诗皱眉道:“能有什么事?难道是亲事?” “是呀,姑老夫人居然冒着风险,为闫翠玲赶去沪上,有些奇怪了。”晓冬龇牙。 喜妹见晓冬盯着自己,连忙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晓冬皱眉,“那你知道什么呀?还不赶紧说。” 喜妹瞄了眼小姐,道:“听姆妈说,翠玲小姐不小了,再留就成仇了,……” “噗呲”晓冬没忍住,乐了。 邵韵诗嫌弃地给了她一眼,冲着喜妹道:“别管她,你接着说。” 喜妹忙接着道:“说是要赶紧张罗她出嫁,不然,日后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这是有事呀。”邵韵诗蹙着眉头,轻点指尖。 “肯定是了。”晓冬眉头一扬,“那位不正做梦,要过继到姑老太太家吗。” “呸,她可真敢想。”喜妹气恼。 晓冬撇嘴,“人家心还就能这么大。” 闫表小姐平时总是想强压邵韵诗一头,对此,俩丫头都很反感。 闫翠玲是闫表舅隔房堂兄家的遗孤,自小被闫表舅领回来教养。 照理,她的性子该胆小卑微,哪里能想到,她居然善妒跋扈。 喜妹不喜闫翠玲久已,噘嘴道:“可不就是这话,咱们闫家养出个祸害来了。” “到底,还是没孩子惹的事。”晓冬叹道。 闫表舅夫妇成婚日久,一直没孩子。 “我姆妈说,老爷和夫人并不是一定生不出孩子,哪里就到了,过继旁人孩子的地步了。”喜妹皱眉。 晓冬冷笑道:“闫老爷就算生不出孩子,也是过继男孩子。” “是呀,翠玲小姐注定一场空的。”喜妹不解。 “这表小姐就是个妥妥的白眼狼。”晓冬鄙夷道:“早年,若不是闫老爷看她孤儿可怜,将人抱回来养,哪有她的今天。” 喜妹听了,只为自家的老夫人叫屈,往日照顾闫翠铃最多的就是老夫人这位心善的老人了。 毕竟,闫老爷也是自家老夫人从族中领养的,若是老夫人不同意或是不照顾,这抱养之事且成不了。 邵韵诗对闫翠玲这个隔房的表小姐,没有好感亦无恶感,只觉得其人愚不可及。 不过,这会子,她有些厌烦这人又搞事情,惹得老姑奶奶,在这等形势下还赶去上海。 索性,她也没拦着喜妹和晓冬说道闫翠玲。 俩丫头有了共同的敌人,气氛融洽,一起嘀嘀咕咕地批判闫翠玲,弄的屋里躁意攀升。 邵韵诗耳边听着絮叨,心里烦躁,她知道,事情绝非喜妹说的这般简单。 闫家的事,不是邵韵诗这个外姓的侄孙女能过问的。 可,闫家的关系又有些复杂,老姑奶奶和闫表舅毕竟不是亲娘俩。 如今闫表舅也还没孩子,且,早些年还抱养了他隔房堂兄的女儿。 就算闫家人员不多,可关系却复杂,注定了,不能安生。 邵韵诗担心着老姑奶奶,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冲着喜妹和晓冬,摆手道:“行了,都别说了。” 她一喊,俩丫头都静了下来。 邵韵诗聊赖道:“这事已然这样了,回头布一叔肯定能带来新消息,咱们就等着吧。” 晓冬见师姐这样,心里有些急,可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嘟囔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