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兰香领着小元哥儿一走,屋里留下的就都是槐园的人了。 喜妹直接出了口气,道:“亏得小姑奶奶在,不然今儿这趟可是要糟心了。” 晓冬一直被邵韵诗压制着,这会子得了空隙,直接跳将起来,怒气冲冲地道:“不行,这气我受不得,非得去暴揍姓白的一顿,看这女人还敢瞎嘚啵。” 眼见着晓冬就要冲出屋子,邵韵诗忙一把拉住。 晓冬有些生气地瞪着眼睛,不服气。 一早上的曲曲折折,扰的人心神不宁,大家都带着点火气。 晓冬突然的爆发,叫偌大的正房正厅,一下子变得逼仄起来。 邵韵诗瞧着,揉了揉眉心,无力劝解,她是真有些累了。 喜妹见大家如此,有些怕怕地劝道:“晓冬,你别冲动吗,刚才处置白氏的可是小姑奶奶,若是你这么突然横插一杆子,叫小姑奶奶如何想?这不是给小姐招事吗。” 提起邵兰香,晓冬总算是冷静了几分。不过,叫她就这么算了,也是不可能的。 见两丫头互瞪着乌鸡眼,邵韵诗叹道:“好了,今儿这事可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都给我安静安静。” 什么?!晓冬和喜妹齐齐愣住了。 晓冬最急,“师姐,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喜妹虽慢了一拍,也跟着点头求解。 邵韵诗轻摆手道:“你们先别急。” “怎么能不急,这都被欺负到家门口了。”晓冬快言快语。 “嗯,可不是。”喜妹附和。 邵韵诗没好气地给了两人一眼,问道:“喜妹,小金铃呢?” “刚才人多,没见着。”喜妹顺口就来。 “那孩子可有受伤?”邵韵诗对小金铃还是很关心的。 “没受伤,那小丫头机灵着呢。”晓冬说完,又撇嘴,“咱们这里有小姑奶奶在,她八成溜回家了。” 晓冬这话说得不好听,喜妹忙带话道:“这会子不早了,金铃八成去前头厨房催饭了。” 晓冬听了,则沉了脸,啐道:“个小丫头,我看她催饭是假,报信是真吧。” “晓冬,你留点口德吧。”喜妹不赞同道。 晓冬冷眼,辩驳着,“刚才,小姑奶奶问起院子里的人都去哪的时候,她可还在的。” 喜妹有些怕邵兰香,见了她,就有些慌神,倒是没留神旁的。这会子,听了这话,她瘪嘴,“你怎么老是怀疑小金玲。” “百家的人没个好东西。”晓冬冷哼。 “你——”喜妹无话可说。 “别吵了。”邵韵诗喊了声,“元哥儿抱进屋那会子,我瞅见过小金铃,那丫头脸色灰白,一看就是吓坏了。” 她言下之意,晓冬听懂了,可就是犟着不认同。 喜妹露了些笑,“我就说那丫头不至于。” “哼!”晓冬冷眼。 “小丫头当时,还担心地看了我几眼。”这样的孩子,邵韵诗觉得,她不会做什么故意报信的事。 在一个,她相信,百家人可能真不在槐园,毕竟若是在,却不在主子身边护着点,那就是明晃晃的不忠了。 只是这事看着太过巧合,里头必定有什么猫腻。 邵韵诗有些头疼地看着斗起来的两二货。想着,布一叔他们几时才能回来,有他们在,事情也好办些。 大概,邵韵诗的目光太过怨念,喜妹和晓冬俩个难得一至地齐齐住了口。 见两人总算是正常了些,邵韵诗总结道:“小金铃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孩子,百家也没你们想的那般不堪。” 晓冬和喜妹还当小姐心软了,齐齐喊了声‘小姐’。 喜妹对百家,如今,也就看小金玲顺眼些,对百二娘也多少有了些怨气。 邵韵诗不理会俩人,挥手接着道:“到底百老二是老太爷的人,今早若是只二小姐来闹一闹,或可以怀疑百家。可我若是叫个妾欺负了,百老二在老爷子跟前能得着好?” 邵家,除开邵兰香,还有邵老爷子最疼邵韵诗,简直不比疼唯一的孙子差,甚至更多。 晓冬想想无话可驳。 喜妹则欢喜多些,到底她还是念着小金铃和百二娘的。 邵韵诗见俩丫头沉静下来,默着脸,吩咐道:“现在,咱们最要紧的是弄清楚,百家人这一早都干什么去了?” “是呀,这一早,他们家人都干什么去了?”说到这,喜妹有些失望了,“我早起去厨房拿早饭,还看见百二娘的。” 早上提早饭,晓冬是后追上喜妹的。 且,后来用过早饭,也是她送的餐具,喜妹则留下守门。 邵韵诗拿眼看向晓冬。 晓冬想了想,回道:“我是后去的,那时候就觉得百二娘有些匆忙,好似要赶着出门的样子。” “她赶着出门?”邵韵诗奇怪了。 百二娘在扬州没亲眷,一直待在槐园,很少外出。 所以,邵韵诗很奇怪,能有什么事,叫她都不请假,就匆忙出门。 喜妹也跟着皱眉道:“我去厨房看看,这会子都该用午餐了,这是正事,百二娘绝对不敢拖延的。” “你去看看,也好。”邵韵诗想了想,又叮嘱道:“见了人,你先什么都别说,明白吗。” “什么都别说?”喜妹疑惑地看向小姐。 晓冬嘴快,直接道:“小姐的意思,就是叫你听听百二娘可有什么说道。” “嗯,就是这个意思。”邵韵诗直接给出了应答,“不然,你什么都问了,百二娘即使一时半会的回答不好,可到了我跟前,也能对答出来了。” 这么复杂,喜妹有些黯然地点了头,她打心里还是信百二娘的。 晓冬瞅着喜妹出了屋子,便冷笑道:“这就是个傻的,涉及到自家人,百二娘难道还能忠心到哪里去?” 邵韵诗倒没什么失望的情绪,淡淡地点了点头,“喜妹这样也好,想得少,活得就快乐许多。” 晓冬则不认为,反驳道:“她这样跟在师姐身边,倒能过一日了一日。可她总归要嫁人吧,一旦她一个人应对日子,岂不是要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喜妹重情信义,应该说文家人都如此。”邵韵诗想起远在苏州的文妈妈一家,暗自叹息,喜妹这样真得没关系吗? 晓冬也想起了和蔼的文妈妈,叹气无言。